他的聲音沒有起伏,也不知究竟是看錯了什麼,魏陽並不在意:“老宅嘛,總會有些東西才是。”
這次兩人都沒再停下,徑直走出了大門,然而在他們背後空曠的地板上,突兀顯出幾個爪印一樣的小小痕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竄而過。
這麼一天下來,回大伯家時也快傍晚了,大伯今天似乎就沒出門,此刻正搬著個小板凳守在門口抽菸,看到魏陽回來立刻就站了起來:“小陽,你、你回來了,今天是去哪兒了啊?”
“山裡轉了一圈,替爺爺掃墓,又跑到祖宅看了看。”魏陽並未隱瞞,笑著說道。
大伯的老臉頓時一垮,猶豫了半天才接上一句:“那,那你看到舅爺他們了嗎?”
魏陽一哂:“沒,奶奶應該還沒葬到祖墳吧,路上也沒碰到他們。”
大伯頓時像是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啊,不,我是說沒事就好。你倆還沒吃飯吧?趕緊進屋吃飯!”
老頭坐在門口一天,怕都是擔心這個,魏陽心裡又是無奈又是苦澀,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跟著對方走進了院子,誰知剛進門就嚇了他一跳,只見烏龜老爺大刺刺的趴在院裡,頭無聊的慫在地上,也不只是怎麼溜出房間的,在它背上還蹲著只趾高氣昂的小母雞,也不知把龜殼當成了什麼。
看到魏陽回來,老爺立刻來了精神,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不動還好,這一動它背上趴著的小母雞頓時不樂意的咕咕撲稜起了翅膀,烏龜老爺像是這時才感覺到背上有隻不速之客,脖子慢吞吞的扭了過去,啊嗚!
“等等,老爺!”見勢不對,魏陽趕緊跑了過去,把那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母雞解救了出來,苦笑著拍了拍烏龜的腦殼,“你到底是怎麼溜出來的,換的盆子還不夠舒服嗎?”
為了讓老爺不鬧騰,他專門讓大伯母弄了個洗衣服的木盆放在屋裡呢,別說踏翻,就是站在盆上沿玩應該都沒問題,還搬了塊磚頭當小山可以登高望遠,不過現在看來,純粹的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大伯這時也走了進來:“這龜也不知是怎麼跑下樓的,還怕被人捉去了,一天都沒敢開門。”
“麻煩大伯你們了,我先把它擺回去,馬上就下來吃飯。”魏陽苦笑一聲,抄起老爺就朝樓上走去。
也不知怎麼了,今天烏龜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不斷撓著魏陽的衣襬,差點沒把衣服撓出個洞來,好不容易走了一半臺階,魏陽實在是有些抱不住這傢伙了,直接把它往地上一扔:“您老是怎麼回事兒?回家興奮過頭了嗎?”
烏龜老爺理都不理他,屁股一扭,吭哧吭哧爬到了樓梯邊,然後把腦袋和四肢往殼子裡一縮,順著樓梯臺階哐哐哐就滑了下去。它的腹甲夠大,對付這幾個水泥臺階根本不成問題,簡直就跟坐了滑板車一樣嗖的一下就衝到了樓底,因為衝勁太大,還咕咚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小神棍簡直看的目瞪口呆,正要衝下樓解救,誰知烏龜已經探出了脖子,四隻腳不知怎麼一用力,吭哧一下又翻了過來,也不等魏陽跟上,飛也似的朝院裡衝去。
魏陽:“……”
養了老爺這麼多年,他怎麼不知道這貨還有這麼個特殊的下樓技巧呢!乾笑一聲,他也不垂死掙扎了,直接上樓洗了把臉,把揹包放好,才走下樓去。這時張修齊也已經洗完了手,正被大伯讓在飯桌前,雖然他的餓得咕咕叫,但是看得卻不是桌上的飯菜,而是在尋找自己的蹤影。
看到了人,那道目光才放鬆了下來,張修齊拿起筷子,把視線挪回桌上,認認真真的吃起了飯。人還沒坐齊就動筷子,顯然是不合禮數的,但是魏陽又怎麼會在乎這個,笑著坐在了張修齊旁邊,也端起了碗筷。
“對了,大伯,今天我到祖墳去,才想起我父母的骨灰還在市裡墓園供著呢,總放在那邊也不是個辦法,要不回頭我把他們的骨灰也請回來,埋在咱家祖墳裡?”
貌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大伯剛剛平靜下來的臉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兩眼慌亂的看向一旁,嘴唇顫了半天才說道:“當年你爺爺說了,橫死沒法入祖墳的,墓園裡人氣旺,供著對他們也好……”
魏陽眉頭一皺:“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這個?大伯,我爹可是你唯一的親弟弟,連屍骨都回不來,是不是太可憐了些。”
他的話裡有話,不讓回來的又何止是他的父母,就連他自己也被下了禁令,他們可是血親中的血親,有什麼能離間這樣的親緣關係呢?
大伯的臉色更難看了些,簡直糾結到了某種程度,然而過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