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張修齊的天魂顯然沒有迴歸,那這樣的表現是……他不討厭?不討厭親吻,還是不討厭他的碰觸?一蓬亂哄哄的野草在心底狂長,魏陽輕輕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挪開視線,結果不挪還好,一扭頭,卻發現大伯母張著嘴巴站在院裡,也不知看到了多少東西。
心裡的火苗嗖的一聲滅了,魏陽故作平靜的扯了扯嘴角,衝對方微微一笑,像是被這個笑驚到了,大伯母狼狽不堪的逃進了廚房,把房門摔的哐噹一聲巨響。聽到這響動,魏陽的臉上才露出些真正的笑意,似乎飄逸的魂魄也歸了竅,又看了洗漱間一眼,他若無其事的走回房間,開始整理起兩人的行李。
這次回家,拿到的東西其實也不算少。祝方是碎了不假,但是大半的鬼陰木他還是收了起來,據齊哥說這也是相當不賴的法器原料,應該能派上用場。那枚骨陣則跟之前從廟頭山挖出的骨陣放在了一起,兩枚骨節都是中空的,弄根皮繩串起來,簡直就跟另類的項鍊一樣,魏陽直接把它們掛在了脖子上,現在雖然還不太會用,但是這東西應該能有點防護效果,等到回頭再拿去給七叔和老和尚看看好了。
其他的書信則被整整齊齊摞好,放在了揹包裡,魏陽並沒有放棄爺爺的日記,那畢竟是老人剩下的遺物,而且還用“春點”記錄,翻翻看總是好的。飛快的把這些零散東西打包,張修齊也洗漱完畢,走了回來。
看著對方一如往常的木木表情,魏陽打心底輕鬆了起來,伸手輕輕拉住了對方:“走吧,齊哥,咱們吃飯去。”
早飯依舊豐盛,可能是為了給倆人送行,還煮了不少雞蛋,然而坐在面前的兩位表情可就古怪了,大伯眼神閃躲的窩在一邊,偷偷看看魏陽,又偷偷看看張修齊,簡直侷促的沒法形容。大伯母則一直打量著張修齊,嘴巴張了又張,最後也沒能說出話來。
一頓飯吃得異常安靜,飯後魏陽直接把小天師打發到了樓上整理換洗衣物,自己則笑著衝拿著兩大塑膠袋食物的大伯母擺了擺手:“伯母,幾個小時的火車而已,哪用這麼麻煩。”
“坐火車哪有不帶東西吃的,都是些水果乾貨,還有咱家自己燻的臘月臘肉,車上吃不完也能回家吃……”大伯母不由分說把東西塞了過去,又猶豫了片刻,才結結巴巴說道,“那,那個小張先生,你們……唉,你也甭那麼認死理,人家是什麼身份,說不好將來就……就那個了……”
魏陽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他可沒想到只是一晚這位就改了口,不過如此好的機會小神棍哪會放過,直接笑著說道:“您別擔心,我們現在關係很好,以後嘛,我心裡也有數……”
以後找到了天魂,齊哥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毫無保留的信任他?魏陽其實根本沒底,但是不管將來如何,他都不會輕易放手,哪怕要做一些趁人之危的勾當,他本來就不是個道德底線很高的人,這次為了他家小天師,再拉低一點想來也是無妨的。而且齊哥他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完全不願……
腦海中浮現出了早上那個吻,魏陽難得覺得心跳有些加速,眉眼中也帶出些許笑意。對面,眼瞅大侄子耳根漸漸發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大伯母尷尬的挪開了視線,嘟囔了兩句:“你,你自己曉得,就,就好……你,你大伯他,他總會,總會想……通……”
最後那話絕對是沒有半點底氣,但是魏陽還是笑了笑:“謝謝伯母,您老也別瞎操心了,回頭有時間,我也會再回來轉轉的。”
把剩下的東西整理完畢,魏陽沒有再家多待,直接帶著烏龜和小天師往城裡走去,當年那條鄉間馬路已經升級了不知幾代,如今看起來四平八穩,來來往往還有不少車輛,魏陽卻沒有攔車,反而走到一半的時候,把揹包放在了地上,開啟拉鍊衝烏龜老爺笑了笑:“老爺,當年我就是在這邊撿到你的,這麼些年過去了,您老有沒有回家的意思?”
這話有些言不由衷,但是自從知道烏龜老爺真的可以鎮宅避災後,魏陽心裡多少有些打鼓,不知道把這麼個靈物養在家裡是對是錯,他並不是個運氣十分好的人,如果因為那歹命連累老爺,怕是自己都要內疚。
趴在地上,烏龜把頭探出了旅行袋,伸長脖子仔仔細細的繞了一圈,又慢吞吞的縮了回去,像是打哈欠似得張了張嘴,四肢往殼裡一縮,就不再動彈了,一副“這尼瑪才到哪兒,別打攪大爺睡覺”的架勢。魏陽啞然失笑,心頭的負累卻又輕了一大塊,小心拉上提包,他衝張修齊笑了笑:“走吧,咱們去火車站!”
縣城裡的確是有火車站的,路過的車次只有兩趟,都是綠皮車,鄉下人肯坐的不多,比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