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控符數是有數量限制的,一口氣用上這麼多龍虎山真篆,再厲害的人都要虛脫片刻,更別說他還缺少統帥三魂的天魂,此刻兩眼都要冒出金星。然而對面那人竟然還沒倒下,在混沌之中,他用力撐起身體,想要再次站起身來,他身後可是還有人要保護的……
幾番鬥法可謂兔起鶻落,魏陽沒有張修齊跑得快,根本沒來得及助陣,剛才看到那幕情形,只把手裡拎著的烏龜老爺拋了過去,可是眼看齊哥都站不穩了,對面那男人竟然還捧著個瓷娃娃唸唸有詞,魏陽雙眼都有些發紅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扶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影。他沒想到一個渣子行竟然能請到這麼厲害的術師,更沒想到這人使出的法子,齊哥和烏龜老爺聯手都無法抗住。
然而魏陽沒有退縮,雙目怒睜看向前方,在他的雙眸中,一道幽幽鬼影從瓷娃娃裡躍了出來。
那是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穿著一身煞白喪服,臉色鐵青,獠牙外翻,猩紅的血舌掛在唇邊,根本沒有幼童的可愛,反而兇戾陰狠,帶著森森鬼氣。此刻天光還亮的很,可是它竟然不懼日光,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巷子正中,光線似乎穿透它細小的身軀,讓那模糊身影一閃一閃,就像時隱時現的鬼影,只是僵持了一瞬,那孩子咯咯一笑,忽的一下就撲上前來!
一股讓人作嘔的腥臭邪風捲來,魏陽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作為壓陣用的邪物,這東西應該厲害的狠吧?可是齊哥這樣的狀態,哪裡還能使出什麼法術,他一個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然而那鬼物根本沒有給他思索的餘地,一瞬間就撲到了兩人面前,烏龜老爺背上的殼子已經沒法放光,就跟睡著了一樣,張修齊奮力想要舉起手中的短劍,再來抵擋那麼一下,可是魏陽已經搶先擋在了他身前。
沒有鮮血橫飛,沒有惡魂穿胸,甚至都沒有什麼太過奇異的聲光效果,揮在半空的小小鬼爪突然停下了,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為可怖的東西,那小鬼發出了一聲淒厲慘叫,轉身就想逃跑,可是沒有容它逃脫,魏陽掛在胸前的骨陣亮了起來,那枚來自廟頭山墓地的骨節閃出了白森森的光芒,在那光華之中,鬼童身形像是融化了一樣,盡數被骨陣吞噬,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愣住了,許嵩的嘴唇哆嗦了起來,他掌中那個瓷娃娃咔的裂開了條細紋,緊接著紋路越變越密,如同蛛網遍佈娃娃周身,嘩啦一聲碎做一地。這可是自己的本命法器,口中鮮血狂湧而出,他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第95章 內情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魏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面前的小巷已經空無一物,白光和小鬼全都消失不見,唯有掛在胸前的骨陣有些發熱,可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當初對付狐仙的時候,好歹還唸了段咒文,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然而發愣只是一瞬,魏陽立刻回過神來,一把扶住了背後搖搖欲墜的身形,確定了現場沒有任何威脅後,他輕聲問道:“齊哥,你還好嗎?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神魂還未穩固,扶著魏陽的肩膀,張修齊花了些功夫才堪堪站穩,目光已經落在那兩節骨陣上,過了片刻才答道:“鳴童,被它除了。”
“鳴童?剛剛那小鬼就是鳴童?”魏陽臉色有些變化,他是聽說過鳴童的,齊哥曾經就在一隻鳴童手上吃過虧,受了不小的傷。
這玩意跟樟柳仙同源同宗,也是種養小鬼的手法,不過和其他小鬼的煉製方法不同,真正的“鳴童”需要跟施術者有直接的血緣關係,趁孩子活著的時候生取他的心尖血、腦後骨為引,勾生魂入煉,然後把孩子的屍體化成細灰,裝入瓷娃娃中,用自己的命血月月灌養,就可以成為護身利器。
這種法術在古代多為那些達官貴人掌控,算是護身防災的一種手段,只要鳴童不死,就沒人能真正傷害到宿主,在南宋和元代最為盛行。只是這東西很傷天合,一般降術師都不會去做,更別說是用四五歲的娃娃煉製了,這樣的鳴童應該比齊哥當年碰上的要厲害很多,竟然就這麼被骨陣給除了?
就連魏陽自己都有些無法置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然而張修齊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邊,當神魂終於歸位之後,他艱難的邁開腳步向小巷盡頭走去,比起鳴童和骨陣,那個能夠吸人魂力的血符對他而言更為重要。
因為符力對撞,此刻血符已經焦黑粉碎,像一坨汙血一樣黏在了地上,張修齊屈膝蹲下,伸手觸碰那符籙殘渣,一股刺痛從指尖傳入脊髓,就像他的神魂再次被割裂一樣。他的確見過這樣的符法,但是記憶中的那個應該比這張符更大、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