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
道長點了點頭:“你們搬到山裡多少年了?”
這種小村寨,一看就知道是為了避禍全族遷徙的,雖然不是很大,看起來卻也有些規模了,估計建成的年頭不短。
果不其然,徐大連忙說道:“從我爹那輩兒就進的山,前年沖天大將軍來,還有些逃難進來的外姓……”
然而這些卻不是那道長想聽的,他輕一擺手,直接問道:“那近幾年來村裡有沒有出現什麼怪事?”
還真是個有道行的!聽到這話,徐家兄弟倆激動的臉都紅了,徐二搶先說道:“有!有!從上月開始村裡就鬧妖嘍!先是三叔家的栓子倒了,然後二叔、七叔家接連也倒了人,全都是昏著醒不來,吃不了米糧,只能用稀粥吊著命,還有人身上長瘡流膿的,快把俺們嚇死了!”
徐大可不像徐二光顧著說事,直接普通一聲就跪下了,連聲哀求道:“道爺!求您給俺村看看啊!好幾條人命咧,還都是壯勞力,一倒全家就完了啊!”
徐二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也跪下了,倆人邊喊還邊想磕頭,誰料那位道長眉峰一蹙,直接退開一步,沒受兩人的禮,反而說道:“源頭出在山裡,進村也沒有。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找點黍米和桃樹枝,再找幾條五寸長的蜈蚣,去頭尾用桃枝點著燒成灰,加在黍米粥裡,用這個餵食病人,能夠穩定病情,不至於惡化。”
東西倒是不難找,然而兄弟倆都有些發怔,這麼簡單就能搞定大夫都看不好的惡疾?那道長卻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反而衝身邊人說道:“姜兄,看來我們要趕幾步了。”
那人並未開口,直接邁步向山裡走去,那道長見狀衝兩人微微頷首:“你們去吧,這兩天把村裡的公雞都放出來,夜間若是聽到了雞叫,千萬不要出門。”
撂下這句話,那道人轉身飄然而去。徐家兩兄弟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可是又不敢起身去攔,哆哆嗦嗦跪了半晌,最後徐二才站起身,拉起了兄長:“哥,道爺都說了,咱們趕緊回去跟族長說說啊!這道爺是去拿妖的吧?也不知能不能降服山裡的妖怪……”
徐大這時也醒過了神,扶著弟弟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連點頭道:“是這個理!咱們先回村找族長……”
略過那六神無主的兄弟倆不提,這廂,兩人的步速又加快了不少,那個道人還邊走邊說道:“姜兄,這次估計要夜宿山嶺了,至少要辨一下星像才能動手。”
姓姜的男子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也是熟悉了對方的做派,道人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目光遠望,放在了前方的山嶺上。誰能料到現如今還有無主的靈竅可循,這次總算是沒有白費功夫。
作為茅山派第三十二任的首座弟子,也是預定的下任茅山掌教,孫雲鶴自從兩年前下山就在一直在各地遊歷,增長見識,也積攢一些功德。這些年世道愈發的亂了,黃巢那股賊兵還未徹底剿滅,就又出現了另幾夥人馬,把這世道攪得一塌糊塗。他對風水星象亦有涉獵,自然也能看出大唐以後衰亡之兆,然則鹿落誰手卻不得而知。雖然茅山並不是出世的門派,他對於這些方內之事卻不甚在乎,更沒有輔佐真龍天子的念頭。與其關心這些,還不如踏踏實實行在路上,幫一把深陷亂世的黎庶百姓。
就像他身邊站著的人。從遠山收回視線,孫雲鶴的目光在身側同伴的背影上停了片刻。這人名叫姜圻,也是他從一場亂戰中救出的。那次可謂是他下山後最為驚險的一役,兩人養傷都花了三個月有餘,期間經歷足可稱得上艱險。不過也正因此,如今兩人才能並肩上路,來探一探這靈竅寶地。
正想著,前面的人突然足下一頓,開口說道:“這裡感覺有異。”
孫雲鶴立刻就停下了腳步,看向身遭,過了半晌才嗯了一聲:“確實有點古怪,難不成這才是靈竅有變的關鍵?”
說著,他也不顧身邊人了,徑自從袖中掏出一把尺子,拿在眼前比劃起來。跟其他風水先生不同,孫雲鶴乃是正宗的茅山弟子,涉獵的風水之學也大多是宿土一脈的真傳,因此用的並不是風水羅盤,而是量天尺和三辰儀,量天尺用於測算風水,三辰儀則是觀星必備。此刻拿出了量天尺,他立刻就忘乎所以,眼觀山林,指掐手訣,就跟入了魔一樣東看西看,走來走去,推斷著什麼。
看了眼口中唸唸有詞,頗有幾分痴態的男人,姜圻沒有說話,而是悄然轉身走進了一旁的樹林。
兩刻鐘後,孫雲鶴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尺子,轉頭略帶興奮的說道:“姜兄,這裡果真不對!之前黃巢興兵,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