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中年男人卻輕輕一擺手:“好一個能者居之。我白巒行走江湖也有十餘年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見過不知多少,沒學會走就想跑,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下場嘛……哼哼。”
那兩聲冷哼裡透出露骨的輕蔑,孫宅男雖然焦心又害怕,這時也冒出了些火,剛想說什麼,魏陽已經抬手按住了他,微笑答道:“白巒?難不成是郭大師的那位高徒白巒白大師,真是失敬失敬。只是你這樣的‘高人’,來我們這小地方為的又是什麼?總不至於專程來擺下馬威吧?”
這話說的不冷不熱,很是有點嘲諷味道,白巒像是沒想到這小子根本不認賬,細長的眉毛皺了一皺,直接扔出句話:“難道不是魏先生先給我們擺了一道下馬威?朝陽小區那件事,魏先生真是好手段,好膽量!”
聽到朝陽小區這幾個字,魏陽頓時反應了過來,他在處理嚴小姐的單子之前就知道已經有人在小區布過風水局了,卻不知道這個局竟然是天德直系人馬親手而為,不過這傢伙既沒治住邪氣,也沒發現三尸蟲的影子,“能耐”怕也有限吧?
心思急轉,魏陽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那是白先生的手筆?嘖嘖,真是沒想到,我倒是有些好奇,為何閣下費力去整治了一番,卻連個名都不留,難不成是去學雷鋒的?”
這話可戳到了白巒的痛處,其實這次朝陽小區之事恰好卡在了風水界“三不碰”的範疇之內,所謂三不碰,就是不碰凶宅、不碰命案、不碰私怨,只因這三樣都需要實打實的真功夫,而風水業內從來都是腥架子多尖功夫少,什麼生財轉運蔭澤後人,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展現出效果的,那時候錢早就賺到手了,就算有啥問題也可以賴在其他層面,總能自圓其說。但是這幾樣就不同了,帶煞、帶怨、帶戾,能不能成先不說,一個不好就要惹禍上身,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做正經生意的風水先生們當然避之不及,多半都交給和尚、道士或者騙子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處理了。
而這次的朝陽小區,恰巧就是個凶宅,不過白巒欠了建築集團內部某位老總的人情,不得已才去搭把手,這還是因為他事先關注過這個“凶宅”的成因,多多少少也發覺有些人為炒作的因素在裡面,才大著膽子布了個風水局。誰知佈陣還不到半月,就被一個愣頭青給攪和了,這小子還挺有膽量,硬說徹底解決了凶宅煞氣,那他之前布的風水局豈不成了笑話?
這可是事關公司顏面、個人聲譽的大問題,就算白巒養氣功夫再好,也忍不住要來找找麻煩。界水齋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工作室,他還專門花時間查了查,老闆孫乘風在圈子裡名氣並不很大,這次出手的竟然還不是孫乘風本人,而是他那兩個徒弟,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對魏陽的暗諷,白巒的聲音冷了下來:“大人不在,你們這些毛孩子就翻天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玩的那套小把戲也就能騙騙外行人,想要糊弄我們還嫩了點,這次天德在朝陽小區的佈置也未曾揚名,就算你個不知者不罪,趕緊去把邀約推了,再登門道個歉,這事就算抹過,否則……”
“否則怎樣?讓界水齋滾出晉省嗎?”魏陽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既然白先生是郭大師的高徒,就該知道風水界裡是有真材實料在的,你可以欺世盜名、瞞天過海,卻騙不了那些怨戾邪煞,這次朝陽小區的邪煞確實是我們一手解決的,自然也會繼續做個徹底,不光是為了那些虛名,更是為了小區裡幾千戶住家。白先生這算盤,怕是打錯了。”
魏陽的聲音清澈響亮,更是站在了大義一邊,端是正氣凜然。白巒差點都被氣笑了,你當我是初出茅廬的傻子嗎,扯出冠冕堂皇的大旗,我就要退避三舍?像是猜到了主人的心思,他身邊那胖子又吠了起來:“臭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啊!信不信我們現在就拆了你這破店!”
“信,怎麼不信。天德人多勢眾,家大業大,對付我們這小小的工作室還不是手到擒來?”魏陽語帶譏誚,“要不要再來個三刀六洞給我們點‘顏色’看看?”
風水界再怎麼說都有半隻腳踩在文化圈裡,跟黑社會一樣赤膊上陣的畢竟是少數,胖子這一威脅,就已經落了下成。
“阿濤,給我閉嘴!”白巒忍不住喝了一句,旋即衝魏陽冷冷一笑,“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肯退讓,那就當場見分曉吧。等你在朝陽小區布風水局那天,我會親自登門觀禮,若是你搗鼓出來的局沒有起到效用……哼哼,那就別怪我白某人翻臉不認人了。”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白巒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只要魏陽敢去佈陣,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