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水上飄來的,故而私會才會愈演愈烈,成為收藏圈裡讓人趨之若鶩的盛會。
這次的佛器交流會當然也不例外,不過由於級別相對較低,又是特種型別交流會,魏陽這種圈外人才能搭個順風車進去瞧瞧新鮮。兩天之後,黑皮一大早就打來了電話,通知他交流會的時間和地點。
交流會的會場並不在本市,沿著城郊高速開了大半個鐘頭,魏陽才來到位於臨縣縣郊的秘密會場。這裡看起來就是個再平常不過的農家樂餐館,外面只是用竹籬笆搭了一層簡易圍牆,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端倪。然而當魏陽開著那輛小破面包駛進院內的停車場後,情況就大大不同了。只見停車場已經停了不少車輛,雖然沒有法拉利之類的拉風炫富跑車,但是奧迪、賓士、寶馬之流的中端商務車可謂琳琅滿目,就一個破農家樂而言,實在有些太過奢華了。
把公司那輛小破面包靠邊停了,魏陽帶著小天師一起走到農家樂門口,卻並沒急著進門,這次黑皮有事不能來,直接囑咐柳曲帶他進會場,沒有引薦人,就算進到客廳也未必能參加真正的交易會,魏陽並不急著進門,而是打量了一下門外,尋找柳曲的身影。
然而此時門外站著的人可不多,除了幾個看起來像是保安的看門人外,只有個帶著耳機聽音樂的黃毛青年,一身夾克牛仔褲,還嚼著口香糖,就像個來郊遊的大學生,還是非主流那掛的,根本跟這種私下交易會格格不入。魏陽皺了皺眉,拿出電話撥了柳曲的號碼,誰知旁邊那黃毛一偏頭,摘下耳機向他走來。
“你就是阿明哥說的小魏?”黃毛嚼著口香糖,大咧咧的走到魏陽面前,“跟我來吧。”
魏陽有點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柳曲?”
“我哥沒跟你說嗎?”黃毛挑了挑眉,反問道。
魏陽:“……”
難怪黑皮根本沒給他形容柳曲的尊容,這跟“柳家下一輩最傑出的天才雕刻大師”有哪點相似啊,說他像藝校生都是恭維了。然而黃毛的神態卻沒有半點作假的意思,只是幾秒,魏陽就扭回了表情,笑道:“你哥還真沒說。”
“嘁~”黃毛像是知道他哥不說的原因,不屑的瞥了瞥嘴,“這都啥年月了,這群老黃曆。甭廢話了,先跟我登記展品去。”
說著他就帶魏陽朝裡走去,看門的保安似乎認識柳曲,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三人直接走進大廳,七拐八拐之後走到了一處偏廳,此刻屋中正擺著一張桌子,還有兩個工作人員,像是在記錄什麼,柳曲一揚下巴:“這次都是自由買賣,主辦方不介入交易,只收取展臺費,你先去登記造冊一下吧。”
由於並非拍賣性質,這次的交流會倒是不必提前把文物寄存在展方,魏陽也就沒把幾樣東西留在黑皮那兒,直接帶在了身上,聽柳曲這麼一說,他先拿出那枚彌勒玉佩遞給對方:“這東西還要先拜託曲大師給掌掌眼,我實在是估不出價錢。”
“什麼曲大麴二,叫我阿曲就好。”黃毛接過了彌勒,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又拿手摸了摸彌勒的頭雕和衣褶,有點驚訝的說道,“這玩意挺稀奇,像是徐子剛的風格,只是沒留下署名,也不知是他早年練手的戲作還是後來的仿作,不過肯定是明朝貨,估摸著也就20來萬,你自己把握就好。”
魏陽吃了一驚,畢竟玉佩不大,同等羊脂玉也不過幾萬就能拿下,這枚青玉要價竟然能翻出幾倍,至於徐子剛,就算他沒什麼文玩常識也是曉得的,乃是明代最富有傳奇色彩的玉雕大師,並且喜好在自己雕刻的東西上留下“子剛”或是“子岡”的署名,所有徐大師的傳世佳作都能賣出天價,也算是玉雕界的一個標杆。這件玉佩竟然可能是徐大師的作品,怎麼不讓人吃驚,也不知該說淘到這玩意的簡寧是走運還是倒黴了。
大致心裡有了底,魏陽也不耽擱,直接走到臺前準備登記。這時排在他前面的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年齡不算很大,一副商業精英模樣,可能是剛剛登記完畢,東西已經拿去擺了,正閒閒無視的扭頭打量房間,正巧看到魏陽三人,他面上不由露出了點鄙夷神色。實在不能怪他狗眼看人低,三人裡只有魏陽穿了一身正經西裝,柳曲和張修齊都是一身大學生打扮,特別是柳曲那頭扎眼的黃毛,連個紈絝子弟都不像,就像個來湊熱鬧的非主流,也不知是不是跑錯了場混進來的。
魏陽並沒有搭理精英男的目光,笑著把幾樣東西擺在了桌上,衝工作人員說道:“三件展品,麻煩登記一下。”
彌勒玉佩、觀音像,還有個小小的香爐,三件器物打眼看過去都沒什麼出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