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的水缸前,不知在看些什麼,他心頭不由生出一陣焦灼:“小齊,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咦?這孩子是哪兒來的?”
只見面前不大的水缸裡鑽著一個孩子,年紀很小,估計只有3、4歲光景,長相十分可愛,然而此刻他正雙手抱著膝蓋死死窩在缸底,一雙眼睛睜的老大,黑黝黝沒有半分神彩,只是傻愣的看著缸外兩人,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失了魂。
男孩飛快答道:“我剛才佔了一掛,查到這邊有生氣,他沒被衝身!”
“這種凶煞之地怎麼能卜筮,不怕引來邪氣嗎!”沒想到這小子會自作主張,男人不由訓斥了一聲,又皺了皺眉,“估計是那兩人的兒子,不知看到了多少。”
畢竟是父母遇煞又自相殘殺的慘劇,看著這小孩畏畏縮縮的模樣,男人心底也有些不忍,伸手想把他拉出水缸,誰知那小娃卻不自覺的又往裡縮了縮,避開他伸來的手臂。動作雖然微小,但是男人緊皺的眉峰稍稍舒展了些:“沒有失魂,就是太害怕了。小齊,你試試看?”
男孩毫不猶豫伸出了手,低聲對那孩子說道:“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可以出來了……”
這次那孩子倒是沒躲,只是傻愣愣的望了回去。男人剛想再說什麼,突然站起身來:“有人正往這邊來,你呆在這兒,看著這孩子,這次可不能亂跑了。”
沒等男孩回答,他就徑自向院外走去。剛才收拾邪祟時發出的動靜的確不小,可是身邊的村子裡沒有一人出門觀望,反而從鄉間小道上過來了幾人,像是從鄰村過來的,更罕見的是這群人沒有用手電筒、應急燈之類的工具照明,反而舉著幾支火把,看起來頗有些興師動眾。領頭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穿著乾淨整齊,頷下蓄著花白的鬍鬚,本來應該有點高人風度,但是此時跑得太急,已經滿頭滿臉的汗水,看到院外站著的男人,他像是吃了一驚,但只打量了一眼,就攔住身後隊伍,高聲喊道:“在下姓魏,家住隔壁魏家村。敢問這位朋友是哪條道上的,因何鬼日登門?”
今天是陰曆七月七,鬼節。在城裡人眼中這日子可能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鄉下忌諱依舊頗多,別說平常時日了,這種殘月當空,還是血月毛月的日子,根本不會有人深夜出行。可是這行人偏偏跑了過來,還舉著火把避道,牽著黑狗防煞,顯然是專門為院裡的邪祟而來,能一眼看出自己不是尋常人,想來這老者也有些門道。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開口說道:“龍虎山張氏,偶爾路過此地,發現起了凶煞,特地上門除煞。”
聽到這話,姓魏的老者面色大變,不由踏前一步急匆匆問道:“院裡的人呢?他們怎麼樣了!”
“煞鬼太兇,我來晚了一步。”
這話引得人群中一陣騷動,龍虎山的名頭雖然人人都知道,但是這都什麼年月了,相通道士能捉鬼的人可不多,更別提這男人根本就不是道士打扮,反而像個端著架子的年輕教授,隊伍裡頓時亂了起來,有人上前想說些什麼,那老人卻大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這聲怒吼可比別的管用,身後登時鴉雀無聲,魏老頭深深吸了口氣:“敢問這位先生,現在還能進院嗎?這裡住的是我的兒子兒媳……”
他的聲音哽咽顫抖,雖然悲痛,但是還努力保持著鎮定,看著這幕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景象,那男人輕嘆了一口氣:“邪祟已經除去了,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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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來啊,呆在這裡有什麼用?我爹可厲害了,我也會佔卦,不會害你的!”蹲在水缸前費了半天口舌,裡面的孩子依舊毫無動靜,男孩皺起了眉,思索了會兒,從身邊的旅行袋裡掏出半塊帶著包裝紙的牛軋糖,遞在那小娃娃面前,“要吃嗎?花生牛奶味的。”
自己珍藏的糖果也沒能引起這小傢伙的興趣,男孩板的有些嚴肅的小臉頓時顯出幾分沮喪,他很少接觸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哄人,可是這小不點明明是自己找到的,該由自己負責才是。蹲在地上跟那瓷娃娃一樣的小傢伙對視了良久,他苦惱的嘆了口氣,想要起身再從旅行包裡翻些什麼出來,一個弱小的力道拉住了他,男孩一驚,低下頭,只見那孩子不知何時拉住了他的褲腿,看起來不想讓他離開的樣子。
男孩臉上綻出一點笑容,立刻蹲了回去,伸出自己的小手:“我不走,你出來好嗎?別怕,有我保護你……”
這次他沒費什麼功夫,那孩子終究還是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爬出了水缸,直到這時男孩才發現小寶寶身上的衣服上還沾著血跡,手小的可憐,帶著幾個肉乎乎的小窩窩,像只小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