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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是‘鬼書’?”

七叔顯然有點驚訝,抬頭瞥了對方一眼:“你還知道鬼書?嗯,就是那東西,也叫殄文、反書,據說乃是上古時代傳下來的咒文,專門用來溝通鬼神,寫給死人看的,會用這種文字的水書先生已經不多了,之前獨山縣出土卷宗的時候還引起過一陣轟動。這塊骨頭看著不大,還能把字刻的如此細密清晰,估計是件不一般的法器,只是畢竟是骨器,難測兇吉。”

這話一出,黑皮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搞古玩這行的,多少都有些迷信,更別說他們這種參與法器買賣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聽的太多,對這種明顯邪性的玩意還是頗為忌憚的。魏陽倒是不怎麼在乎,反而眼睛一亮:“那就是說市面上還是有水書的器物?七叔能幫我把這東西出了嗎,價錢好商量的。”

七叔冷冷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小魏,你是不是還不信這些東西?”

魏陽一哂:“七叔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如果真信,這買賣怕是幹不下去了。”

七叔的眼神依舊凝沉,看起來並不怎麼高興。其實做神棍這行的,基本都是隨大流的中庸之輩,對於怪力亂神抱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凡事都留出一線,就像那些電視廣告裡賣保健藥的,嘴上說得好聽,半腥半尖混著,要價不低療效不高,但是開出的藥絕對不會害人性命,只是個純為財的買賣。

然而除了這些“凡俗”之外,神棍之中還有兩種極端派,一種是“一信到底”,篤信自己學習的道法玄術都是真的,在騙人之前先騙過自己,最後或是走火入魔,或是入門得道,學精了就是“尖”盤典範;另一種則是“毫不相信”,學得比誰都深,嘴上比誰都厲害,但是從不相信玄學道術,反而把它當成一種心理操縱術,騙起人來也比其他人更加手辣心黑,最後或是大富大貴,或是死無葬身之地。這兩者一“尖”一“腥”,都可能成為最頂級的大師,也是神棍這行最能迷惑人的兩類。

而魏陽,顯然正在往後面這條路上走。當年他在古玩街見到魏陽時還挺看好這孩子,誰知這麼個玩古董的好苗子居然跑去當了神棍,還是如此心態。深深的看了魏陽一眼,他冷淡答道:“心中有了畏懼,行事才會有法度,你這樣不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魏陽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

看他這種做派,七叔也沒興趣再勸,淡淡說道:“東西留這兒吧,有訊息了通知你。”

“謝謝七叔。”魏陽從善如流,四平八穩的道謝後,就跟著黑皮往外走去。

黑皮還有點不太好意思,低聲說道:“阿陽你別見怪,七叔就是那臭脾氣,技術宅嘛,多少都有點不通情理……”

魏陽滿不在乎的輕笑一聲:“他也是擔心我,行了,你先跟前院的夥計說一聲,到時候咱們配合好就行。”

黑皮雖然在聚寶齋很能說得上話,但是賣相是真不怎麼樣,基本只負責後院買賣,前院還是交給那些長相端正口齒凌厲的小子們去幹,聞言他咧嘴一笑:“放心好了。”

正事基本敲定,魏陽不再耽擱,又看了眼七叔的工作間,邁步向院外走去。其實適才七叔那番話的確出乎了他的預料,都有些交淺言深的意思了,然而說起“神棍”這行當,卻沒人比他更心知肚明。

因為父母雙亡,魏陽從小就在鄉間長大,養他的也不是那些叔叔伯伯,而是他的祖父祖母。魏陽的爺爺是舊時的金點先生,人面非常廣,還當過幾任長春會的會首,奶奶則是個四里八鄉赫赫有名的神婆,碰上撞客、丟魂兒都會找她來驅邪。因為倆人名氣太大,當年破四舊的時候鄉里人甚至都不敢得罪他們,讓這兩個舊社會餘孽順順利利活到了新社會。在這樣的耳濡目染中,魏陽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怪力亂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批卦算命看風水靠得並不是易理八卦,而是先生的“眼力”。面色悲苦是妻子害病還是家裡遭難?跑來占卦到底是求子還是求財?若是有引薦人,這引薦人跟對方是何關係,又有何淵源?所有會去算命的,其實在心底裡都存了“想要相信”的念頭,而金點先生就是把他們想聽的話說給他們聽,與其說是通曉玄學,不如說這些老神棍都是潛在的心理大師,若是讓早些年的那些金點先生看了《福爾摩斯探案集》,怕不要把那名偵探引為知己。

然而金點好歹還算體面,跳大神就是另一套路數了。魏陽小時候也曾見過奶奶跳過幾場大神,但是每次都是尷尬收場,頂多是讓那些精神病患者暫時安定,治癒的半個沒有,更不用說什麼狐仙顯靈、大仙上身了,說是行為藝術怕信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