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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是隻毫無特色的草龜,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個頭卻不算小了,龜殼都有臉盆底那麼大,可能剛從水池裡爬出來,爪子還有點溼,拖出了一道長長的水印。魏陽也不著急,耐心的等烏龜爬近了,才伸手摸了摸它溼漉漉的殼子,低聲說道:“等這單辦完,咱們換個新家怎麼樣,想要個帶假山的新水池嗎?”

烏龜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不慌不忙的眨了眨它綠豆大的小眼睛,伸長脖子蹭了蹭魏陽的手指,算是打過了招呼,又慢悠悠的爬開了。看著烏龜老爺的動作,魏陽臉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不那麼惹人喜愛,相反還帶著點倦怠的凝沉,他長長撥出了口氣,站起身朝著書桌走去。

若說這間房子哪裡最有生活氣息,可能就數這張書桌了,幾本舊書散亂的堆在桌上,紙片隨處可見,大半都寫了字,還有一個老舊的黑色牛皮筆記本放在桌邊。魏陽拉開凳子坐在了書桌前,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木盒擺在了桌上。

盒子裡頭裝得自然是那枚指骨,開啟盒蓋,魏陽稍稍猶豫了一下,伸手撿起那枚指骨。骨頭不像想象中那麼冰涼,觸之生溫,就像一節溫潤的玉石。用指尖輕輕在上面摩挲了一圈,他發現這節骨頭上真的刻著一圈細細密密的紋路,不太像文字,反而像是某種圖案,靈巧別緻,也透出股神秘氣息。

這樣的東西如果見過的話,是絕對不會忘掉的,可是魏陽卻發現自己記憶中沒有任何相關印象,他只是覺得這個骨節看起來眼熟,甚至還脫口叫出了“骨陣”。他是怎麼知道這玩意跟陣法相關呢?或者說,這東西真的是一種法器嗎?

魏陽心底一哂,在風水圈子裡混久了,見識過太多的行騙手段,他其實並不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玩意,“大師”們所說的衝煞轉運九成九都是騙人把戲,只不過是手法高階低端的問題,所謂的“尖貨”在整個行業中都寥寥無幾,能稱得上“法器”的東西更是萬金難換,還沒人能說清楚這些法器究竟能起到什麼作用。這個小小的骨節能成什麼“陣法”,他是決然不信的。

然而不是陣法,卻未必不是好東西。光看骨節上的紋路就知道是花了大力氣的,手感也跟普通骨頭有異,也許該找古玩店裡的行家給看看?上下把玩了半天,魏陽依舊沒從骨節裡看出什麼端倪,又輕輕把它放了回去。然而看著那節白森森的指骨,他心中的熟悉感突然膨脹了幾分,一種可能性浮上腦海,難道這奇怪的熟悉感跟自己忘掉的事情有關?

魏陽在幼年時曾遭遇過一場特大車禍,父母當場身亡,爺爺把他接回了鄉下老家,然而回家之後他就害了一場大病,把三歲以前的事情統統忘了個乾淨,甚至都不記得那場車禍的細節。身邊的人一直對他說這是件好事,可以避免童年陰影,然而那些缺失的記憶就像一道天塹,割裂了他與過往的距離,甚至讓他記不清父母的模樣,即便看著照片都覺得陌生,對於一個孩子,當然不算什麼美好的童年。

如果這骨陣真跟當年有什麼關係……魏陽突然搖了搖頭,伸手蓋上盒蓋。想太多了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而且追著當年的倒影又有什麼意思,早就物是人非了。如果這玩意真是個好東西,還不如找行家出手換點錢實在。把那些心思拋在腦後,魏陽從旁邊拽過幾張紙開始寫寫畫畫,籌備幾天以後的“大局”。

那天晚上,魏陽難得睡了個大早,由於樓層偏低,房間入夜後還有些溼漉漉的寒氣,他蜷縮在被窩之中,用手牢牢攥住的身邊的被子,睡得人事不知。不知從何時開始,一蓬幽幽白光從書桌上的小木盒中滲出,與之輝映的,掛在他脖子上的白色玉牌也亮了起來,兩道光線若有若無的一撞,一股無形氣浪頓時在屋中蔓延開去。隨著這道波紋的蔓延,一枚紅色的小痣突然出現在魏陽左手的虎口位置,像是一滴嬌豔的血珠,凝在了面板表面。

地板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爬動聲,那隻烏龜慢吞吞的來到了房子正中間,在房間偏西方蹲好,伸長了脖子抬起頭,牢牢盯著那發光的木盒,一動不動。

隔日凌晨,天還沒亮魏陽體內的生物鐘就自動起效,按點醒過了神。在床上懶洋洋的伸了伸腰桿,他翻身起床,還沒穿上拖鞋就發現地上有什麼不對,仔細一看,原來是烏龜老爺正傻愣愣的趴在房間正中,像是在看書桌上的什麼東西,脖子伸的老長,龜殼都有些乾燥了。

“鬧耗子了?”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桌上,老爺確實蹲守過幾次老鼠蟑螂,還頗有戰績,算是個變了異的“看家龜”,然而此刻書桌上什麼都沒有,連個耗子腳印都沒落下,他笑著彎下身摸了摸龜殼,“怎麼,嫌水盆睡著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