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離開了身體……一陣冷汗冒出,魏陽的手都抖了起來:“那現在要怎麼辦才好,能拘三魂嗎?”
七叔搖了搖頭:“那是道家真傳,旁人就算知道也未必能施展出來,而且拘三魂一般都是由本人演法,平臥叩齒,配合呼吸調氣,現在他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做得出。不過既然丟了一魂還能平安長大,想來龍虎山原來的法子還是有用的,你知道他原本是怎麼固定魂魄的嗎?”
用得是固魂符,魏陽當然知道,他還見過無數次繪製過程……手上一緊,他脫口而出:“如果由我來畫符,能固定他的魂魄嗎?”
“很難說。”七叔的眉峰愈發緊蹙,“你又不會道法,而且畫符是需要經過特殊培訓的,一個不好別說起效了,恐怕還會反噬到你身上……”
“但還是有希望……”魏陽抓住了重點,“讓我來試試!”
面對魏陽決然的神情,七叔也不好再說什麼,黑皮見狀趕緊問道:“阿陽,你想怎麼弄呢?”
“一間靜室。”牙關的顫抖漸漸止住了,魏陽緊緊握住了張修齊的手臂,鮮紅的血液從左手的繃帶裡滲出,染紅了小天師的衣袖,“給我找間靜室,我來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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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同沉重帷幕,包裹在身周,張修齊甚至連掙扎的念頭都興不起,只是任那黑暗吞噬。在一片黑幕之中,他似乎看到一個身影向他走來,那是個男人,帶著讓人懷念的熟悉感,伸出手牽起了他的左手。
“小齊,開禁是有點危險,但是龍虎山子弟都需要走這麼一遭,別怕,還有我在……”
張修齊抬頭看向那道身影,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正在變矮,要使盡了力氣才能跟上那人的腳步,但是他並沒有落下半步,牢牢跟在他身邊,就像永遠都不會分離。他張了張嘴,像是問出了什麼,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傳入耳中。
那男人握著他的大手收緊了一些:“禁制的確通向黃泉道,三年返魂我們能見到媽媽……你還記得媽媽的樣子嗎?”
張修齊覺得自己似乎點了點頭,身邊那個男人笑了,然而笑容並不真切:“……對,我們應該能見到她……”
男人的話語突然消散了,一陣狂風襲來,張修齊只覺得腳下一輕,下方似乎洞開萬丈深淵,森森寒氣透過骨髓,他在往下墜落,身邊一道又一道鬼影閃過,每一條都在衝他桀桀怪笑,聲音開始吵雜,他奮力推開了那些鬼影,尋找著一條能夠踏足的小路,他聽誰說過,只要踏上了那條路……
“誰?!”
一聲厲喝穿透了那些繁雜聲響,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接著有什麼東西爆炸開來,張修齊只覺得身前一空,跌落在地,身上傳來一陣像是灼燒的感覺,緊接著,灼燒感變成了痛感,讓人發狂的痛楚。
“滾開!”男人的怒罵在耳邊迴盪,溫熱的手掌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走!快跟我走!”
黑暗之中,光怪陸離的色彩綻放,一個陣法、男人撫摸他額頭的手掌、離自己僅有幾寸的骨節,還有那個影子,那個在最後關頭,推了他一把的虛影……強光閃現,爆炸響起,張修齊覺得自己似乎飛了起來,帶著一種遙遠的距離感注視著下面的景象,倦怠一點點淹沒了他的肢體,似乎只要再增加一點力道,便會把他吞沒殆盡。
我要去哪兒呢?張修齊茫然的注視著那片黑暗,心中一片空蕩,好像所有讓他眷戀的東西都消失不見。風再次吹來,他向更高遠的地方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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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張修齊的背,讓他輕輕平躺在沙發上,魏陽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那是個只有眼鏡盒大小的文房盒,裡面放著毛筆、硃砂、黃符,是小天師從不離身的東西。從裡面拿出黃符,在桌上攤好,魏陽深深吸了口氣,提起毛筆。
“陽陽,你在臨帖、仿造之上很有天賦,但是最好不要去學。”老人接過那張臨得惟妙惟肖的字紙,語氣凝沉的說道,“你爹之前就是做青銅倒模的,我並不希望看到你子承父業,而且你寫這些字元想做什麼,難不成想跟你奶奶一樣跳大神嗎?”
一個來自過往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但是魏陽並沒有理會,手腕一沉,筆尖就落在了黃紙之上。他運筆的方法幾乎跟張修齊一模一樣,細細的線條從圓心起,一點點枝蔓勾連,緊緊糅合,就像一幅神鬼莫測的圖畫。漸漸地,所有聲音都消弭不見,魏陽眼前只剩下那張黃符,體內似乎掀起古怪的潮汐,一浪一浪拍擊心田,卻又被某種重物壓下,如同暗自角力,想要衝破屏障。
漸漸的,魏陽眼中騰起紅霧,持著筆的手臂開始顫抖,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