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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招手,幾個獄警端著槍衝進來制止,但叫花子們仍用調侃的語氣刺激著於大海。於大海氣得一時沒轍,乾脆掀翻桌子,大罵著“你們這群窮鬼,真是餓瘋了”,命手下每人賞他們兩塊“紅燒肉”(燒紅的烙鐵)。

輪到譚在春“吃”“紅燒肉”時,於大海突然大發慈悲,他伸手阻止住:“我越看越覺得這人眼熟,先別給他‘吃’,讓我再好好審審。”

面對這夾到眼前的“紅燒肉”,譚在春一臉從容,毫不懼怕。他迎著於大海那雙邪惡而又審視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說:“長官,你這樣免了我的小灶,不是要讓我感激你一輩子嗎?幹我們這一行的有句行話,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粒米之恩,沒齒不忘,也就是說,你賞了我們這麼一頓豐盛的‘紅燒肉’,我們直到死也不會忘了你的‘好’!”

於大海很不屑,冷笑一聲:“哼!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譚在春不慌不忙,鎮定自若:“我的名字是祖父起的,叫魯東。”

“魯東?”於大海快速推敲,“也就是山東東部的意思?”

譚在春淡淡一笑:“是的,長官真是好學問,一聽就明白。”

於大海有些得意:“那是,我可是國府的人。”

“是麼?”譚在春淡淡一笑,“那我可要恭喜你了,在國府的人可都是黨國精英。”

“哎,”於大海清晰地記起了什麼,“你不說黨國精英我倒忘了,記得當年在參謀本部有個叫譚在春的,他就是你們山東東部濰縣的,哎,你是哪個縣?”

譚在春吃了一驚,急中生智:“天盡頭,榮成。”

“榮成?”於大海眉頭一皺,品味著,“我聽手下說,榮成可有很多跟著共產黨反對黨國的。”

譚在春說:“我只管要飯填飽肚子,什麼黨呀派呀,從不關心。”

於大海把眼一瞪:“既然不關心,那你們四處打聽共產黨幹什麼?”

譚在春看於大海不再提濰縣,內心鎮定下來:“他們不都說了嗎?不為別的,就因為在要飯的路上聽人說八路軍疼愛窮人老百姓,我們這不就琢磨著想去討兩天現成的飯,你是貴人你不知道,我們要飯的可苦了,有時在冰天雪地裡餓一天也討不到吃的,所以一聽說八路那裡有大碗大碗的白米飯分給窮人,我們這不也想著打聽個路子,去混飯吃。”

於大海沉著臉思索了一下:“可要飯也不一定非要去他們那裡呀。”

“是啊,”譚在春緊接著話說,“可如果咱們的委員長也像共產黨那樣多為窮人著想,別光想著爭那六國之君,我們又何苦呢?”

譚在春的這句話,引起了於大海的高度關注,他從頭至尾審視著譚在春,嘴裡叨咕道:“咱們的委員長?我怎麼聽著這話這麼耳熟,你好像曾在軍隊幹過。”他注視著譚在春滄桑的臉,口氣加重了威脅,“聽了你這句政治言論,我實在不敢再把你列入叫花子的名單了!”

譚在春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糾正:“長官,你一定是誤會了,我這話都是從天橋說書先生那裡聽來的,不信你抽空去聽一聽。”

“哦——”於大海頗有些恍然大悟,“我說呢,原來是這樣。”他順手拍了一下譚在春的肩,“行,別看你是個窮要飯的,可還真有幾分政治頭腦。”他點上一支菸,吸了幾口,眼神裡不再把譚在春和這群叫花子看作是共產黨的人。

稍後,於大海坐在一把瘸腿椅子上,開始炫耀他的見多識廣,非同一般:“說到你們山東,說到你們濰縣,這就不能不讓我想起那個被國民政府認定為民國第一大盜的譚在春,1928年7月,就是他一手策劃實施了夜盜東陵,那時候,他可威風了,他不光是南京國府的特派員,還是國民革命軍第十二軍第一師兼第八師的師長。至於那個孫殿英,他可真是個傻瓜,直到盜陵案發,他還不知,他不過是被那姓譚的利用了一場,空賺了個罪魁禍首,白落了個千古罵名。”

第3章蒙面怪客(三)

幾個獄警湊過來:“處長,給我們詳細講講,讓我們也開開眼。”

“是啊,處長,那一年發生東陵盜寶,我們還都是些毛孩子呢,只聽滿當街人瞎嚷嚷,還真不知道實情。”

於大海說:“說起這個譚在春,他可是不簡單,我跟你們偷偷說,他和那個原來的江南督辦袁鎮輝的夫人林玉鳳,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於大海略微停頓了一下,“後來,彼此長大後,林玉鳳去了美國求學,兩人還書信不斷。”

“我知道,我知道,這叫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