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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的時候,它已經回到原地了,還是那樣的模樣,一動不動的。

而他對人偶非常重視,幾乎每天回來都會細細地將人偶給擦拭一遍,在她餵我東西的時候我終於哀求他說:“你放我走吧,你用我的身份在這裡生活,我一定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他說:“只有死人才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九章龔定海(下)

但是最後,死的並不是我,而是他。

我發現自己身上的繩子和布條無緣無故地鬆掉是在一天夜裡,那時候我短暫地睡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就發現身子好像可以動了,我於是試著掙脫繩子和布條,接著整個人就可以站起來了。他那時候還在沉睡,我其實並不是很能理解他為什麼也會需要睡眠,因為在我看來,他是不需要睡眠的,他就是一個怪物。

我被鬆開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著立刻離開這裡然後逃得無影無蹤。但是在我打算要逃走的時候,另外的念頭忽然佔據了上風,當時我自己和自己說,我才是真正的我,他才是冒牌貨,為什麼是我逃走,而不是他?

於是在那一刻,那種惡毒的念頭再一次湧上心頭,我躡手躡腳地在家裡找到了一把刀,然後把他的喉嚨就這樣劃開了,但是他的喉嚨被劃開,卻沒有任何血流出來,我甚至都看見他的脖子已經這樣被我劃開了,然後他就醒了。

我看見他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來,就像是這時候他全身的血才開始回流一樣,然後血從脖子的傷口就像噴泉一樣飈出來,噴了我滿滿一身,我只覺得整個人都被血給浸溼透了,他的雙手劇烈地拍打著,想要翻身起來,可是卻被我牢牢地壓制著,手“啪啪”地打在床鋪上,那種無法呼吸的聲音徐徐散發出來,最後就是嗆血的聲音,血回流到了他的氣管裡面,直到最後,他的瞳孔不斷放大,整個人歸於一片平靜。

我一直壓著他的身體,防止他忽然翻身起來,直到它死了很久我都沒有鬆開。最後直到我的手臂和身體幾乎都已經麻木了,我這才鬆開雙手,重新站在地板上的時候,我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不知身處何處,而眼前能看到的全都是血,那種恍惚的感覺一陣陣襲上心頭,我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我殺死了自己。

正在我恍惚不能自已的時候,人偶那“哈哈哈”的笑聲忽然又在我身後響了起來,嚇得我全身猛地一陣發抖,然後才轉身看著他。

我只看見他重新站了起來,又像那天我看到的那樣走到床邊,用手摸了床上的血,然後朝我轉過頭來,發出了詭異至極的微笑。

接著我才聽見他和我說話:“他死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是我卻反應了好長時間,只是愣愣地看著人偶:“是你鬆開了我身上的繩子和布條?”

人偶始終是那樣笑著,卻什麼都沒有說,從他的預設當中我知道這事就是他做的,於是我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救我,而不是幫他?”

我覺得這不符合常理,因為我是如此的普通,但是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人偶變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他說:“我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地就死掉,因為你還要活著,你還沒有嚐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這個聲音是那個少年的,被我強行推進焚屍爐的少年。

我當即嚇得不敢再呆在房間裡,於是拼了命的往外跑,可是客廳的門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我只覺得全身都在發軟,沒有任何一點力氣,癱軟在門後。最後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用幾乎是命令的語氣和我說:“你快去把他的屍體處理掉。”

我問他:“我要怎麼處理?”

這時候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失去行為能力的小孩,甚至連思考的能力也沒有了,他說:“你不是在焚屍房工作嗎,你悄悄地焚化一具屍體,也沒人知道的。”

於是之後在他的命令和暗示下,我將屍體身上的血跡全部都給清洗了,再找了一個東西把它包裹起來,連夜扛著到下面,放在了車子的後備箱裡,就往殯儀館去。

一路上我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我怕被發現,但是最後終於在取得途中逐漸平復了下來,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有誰知道他死了?只要我自己不露出馬腳,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的車是經過登記的,所以到了門禁的時候,門禁認了我的車牌號就給我開了門,我一路進入到殯儀館,將屍體從車上搬運下來,這裡的夜裡是如此的陰森和寂靜,一個人都沒有,我直接搬著屍體就到了火化房。

我熟練地操作著焚屍爐的裝置,最後將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