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鋸戰。
最終,他還是接了電話。
南慕聽不見電話另一端的人究竟說了什麼,只聽見秦靳北在通話結束前應了一聲,然後結束通話。
行駛到岔路口的時候,路虎突然改了道。
“陪我去個地方,很快。”
大約二十分鐘後,黑色路虎在一間茶樓前停下。
“高山流水”是茶樓的名字,四個大字,字型瀟灑,遒勁有力。
秦靳北拉著她走了進去,讓她在其中一個空位坐下,“等我十分鐘。”
他說著,將她耳邊散落的碎髮撩起,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的臉頰,微微的癢。
南慕抬頭對上他深沉好看的眼睛,“你是不是要去見你爸?”
秦靳北不讓她一個人回家,不把她單獨留在車裡,是因為眼下案子還沒有徹底結束,讓她落單,可能會有危險。
然而,他也沒打算帶著她一起去見那個人。
秦靳北還停留在她髮尾的手收回,“等我十分鐘。”
他沒有回答,只是重複了剛才的話。
說完,他徑直往裡面走。
*
包廂裡,等待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裡,神色專注,以沸水沿著茶壺口內緣注入,動作不急不緩。
接著,茶湯依次輪轉註入茶杯,逐漸將茶杯斟滿。
很快,包廂裡茶香四溢。
一套功夫茶的程式下來,中年男人才抬起眼,去看剛剛在對面坐下的秦靳北。
“來了。”
秦訓文抬起頭,露出儒雅英俊的一張臉孔。
他的視線落在秦靳北臉上,很久都沒有再移開。
這張臉,和他逝去的妻子,相似度極高,生得十分漂亮深邃的眼睛,高高的眉骨,還有眉眼裡的那股子冷淡,幾乎,如出一轍。
“喝茶。”
秦靳北看著秦訓文認真仔細品茶的模樣,並沒有端起面前的那杯茶,只是沉默著等他喝完。
秦訓文對於秦靳北這個態度,似乎早已經習慣了。
放下茶杯的瞬間,他的力道有些重,緩了緩,終於開口,“我和你蘭姨打算定下日子,把事情辦了。”
秦靳北怔了怔,然後點頭,表示知道了。
接著,他從座位上起身,顯然是打算離開的架勢。
“站住!”這一次,秦訓文的語氣,溫和不再,兩個字脫口而出之後,他卻沒再繼續說話。
“你打算怨我一輩子?”
“您和母親生前的摯友再婚,不需要通知我。”秦靳北果然停了腳步,卻沒轉回身。
秦訓文心頭一梗,看著秦靳北逐漸遠去的背影,竟然再說不出一個字。
自從秦靳北母親去世,他們父子兩人,便漸漸疏遠。
可是父子關係真正惡化的開始,是秦靳北終於破獲死亡天使那個案子之後,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主動回了家,卻撞見了秦訓文和蘭欣關係親密的模樣。
從那之後,他們父子間的那道裂痕,再無法粉飾,亦或是修補。
秦靳北從包廂出來的時候,腳步很快,直到路過南慕的身旁,才稍稍放慢了步子。
從來的時候,南慕就能感覺到,秦靳北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可是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明顯。
終於回了家,秦靳北反手把門推上,然後,低頭就去吻她。
他一手捧著她的臉,動作輕柔得能讓人心都化開,可是吻卻很兇。
而他的另一隻手,已經從她的衣襬伸了進去。
秦靳北不是個多言的男人,大多數時候,其實不去仔細分辨,你甚至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
可是今天的他,顯然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南慕仰著頭承受著他的吻,和他的撫摸,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應他。
等到這個吻終於結束,她就像跳上岸脫水已久的小美人魚,胸口大弧度起伏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他溫柔卻又兇狠的吻裡,南慕的衣服已經被他扯得凌亂不堪,唇也微微腫著,秦靳北低頭看著她的模樣,似乎剛剛從某種深度沉溺的情緒中清醒過來,伸手將她的衣服整理好,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抱歉。”他將她摟入懷中,這一次的力道,比剛才輕很多。
“我先去洗澡。”南慕抬起頭,吻了吻他的下巴。
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秦靳北坐在沙發上,電視機是開著的,正在播放著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