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一個人的弱點,就比如等這裡被包圍了之後,你知道會發生什麼?”
“如果你今天死在這裡,陸祈或許會難過、會內疚,可是之後呢?他會很樂意替你‘照顧’南慕,所以秦靳北,你好好想一想,就算我站到視窗的位置,他會不會讓人開槍?”
說著,韓遠慢悠悠張開雙臂,向前進了一步,又一步。
霎時間,南慕臉上的表情,就這樣僵住。
她強撐著的最後一絲鎮定,轟然倒塌。
恍惚間,她想起陸祈在白板前,迅速解開兇手謎題的畫面。
從那個時候開始,陸祈就已經隱約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他對兇手的謎題,太熟悉了。
那個情形,就好像考試的時候,遇到一道複雜難解的題目,別人都要時間去思考,或許才能解得出來;可是如果有人在曾經做習題的時候,做過相似的題目,就能夠很快解答出來。
在那之後,陸祈逐漸變成走得最早、卻來得最晚的一個,而他以前,不會這樣。
甚至不久前,當王旋熠提起兇手有可能是因為疾病停止作案的時候,向來沉穩的陸祈,竟然打碎了茶杯。
腦海裡,那些場景就像快速切換的老電影畫面,充斥著她的大腦。
南慕還記得,她曾經問過陸祈,“你害怕過麼,師父?”
她看見陸祈點頭,然後追問,“什麼時候?”
“兄弟在身邊倒下的時候。”他怕倒下的人,再也站不起來。
“也怕有一天,自己倒下。”
“小木頭,懂得害怕,是好事。”
陸祈當時的回答,讓她有些意外,可是細想過後,她終於恍然大悟。
只有聰明而理智的人,才會害怕。
因為恐懼,有時候會成為人求生時的警世鐘。
唯有對死亡恐懼,才會對生存有渴望。
陸祈,那個告訴她,從她第一天叫那句師父開始,她和他的關係,永遠都不會變的男人;那個告訴勇敢的時候,也無須因為害怕而羞愧的男人。
不會是他。
不會是陸祈……
腦子裡一片混沌,南慕再看向秦靳北的時候,眼裡隱隱有了淚意。
秦靳北,從進來之後,一直站在原地,幾乎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他沒有再向前走過一步,也沒有說話,甚至連任何細微的小動作都沒有。
他就好像,只是站在這裡,可是他的意識、他的理智,在看見韓遠的那一刻,蕩然無存。
韓遠看著站在原地的秦靳北,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他眉間的褶皺。
他似乎,對這樣的秦靳北,有些不滿。
他已經開始厭倦長時間的自言自語。
這是一場重頭戲,如果變成獨角戲,未免太乏味。
乏味而枯燥。
“一個小時。”韓遠對於秦靳北這樣的反應,彷彿失去了耐心。
秦靳北的困惑和挫敗,他已經欣賞夠了,現在,他需要秦靳北的回應。
“一個小時之後,炸彈會爆炸。”韓遠說著,慢條斯理地抬手,摸了一下領口上的第一粒釦子,“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敘舊。”
秦靳北的眼睛,死死盯著韓遠摸釦子的左手。
那個動作,熟悉得令人刺眼。
空曠的房間,忽然,陷入寂靜。
像死亡一般的,悄無聲息。
秦靳北站在那裡,眼裡交織著不知名的複雜情緒,相互碰撞著。
最後,他眼底的驚濤駭浪,全部,歸於平靜。
秦靳北的眉眼生得很好看,尤其是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褪去平日裡的幾分輕慢之後,就像是酣睡中的兇虎被驚醒。
平靜,卻透著一股子即將展開獵殺的兇狠。
半晌過後,秦靳北看著韓遠,“你喜歡魔術麼?”
韓遠有些詫異,去摸釦子的手,原本要放下,卻因為秦靳北突如其來的問題,停在了半空中。
然而停頓了一兩秒,他的臉色恢復如常,緩緩放下了手。
“有人說過,魔術一般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以虛代實。”
“第二步,偷天換日。”
“第三步,最困難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秦靳北頓了頓,看了南慕一眼,然後再度將注意力轉回韓遠身上,“讓已經消失的,再度出現。”
“四年前,你掩飾擅長用右手的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