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呂雉的孃家,依靠外戚這一身份發家,怎麼說也算是從龍之臣。
“據說”呂家的本家可以追溯到古代三神國,夏、商、周之“周國”中曾為周文王、武王、成王、康王四代太師,齊公——炎帝神農氏54世孫,伯夷36世孫的呂尚。凡是貴族,必定有個顯赫的出身,這是當然的了。
畢竟,五百年前是一家,就算將“太公望”本人找來,他也未必能夠分辨得清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種。
名門是無比重視自己高貴的血脈的。正是因為如此,原本只是私生子的呂霸娘,身為本家最後的獨苗,才能夠成為呂家事實上的家主——當然正式繼承要等到她年滿十八歲之後。
生母早逝,繼母早逝,就連久臥病榻的父親也早早地與兩位妻子團聚去了。但呂霸娘好像繼承了三人份的健康一樣,永遠充滿了活力和精神。
但是,她此刻正親自給寵物刷毛,並不是什麼被豪門中有爹媽的孩子和刁奴惡僕給欺負了這樣的狗血劇情。
呂家祖訓,未成年之呂家子弟,必須事事親力親為,與平民之子一樣,不得享受任何特殊待遇。當然這也就針對體力勞動之類的而言。
“大小姐,長老們請您前去祠堂,有事相商。”一個侍女匆匆快步尋來,衽襟一禮道。
“哦……呂霸娘來了。坐……暫時沒什麼事……就是需要拔你幾根頭髮。”明亮肅穆的祠堂中,兩邊坐滿了呂家長老。
空著的呂家家主之位的右首第一位,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老老老長老坐在那裡,正指著左首第一把椅子,招呼跟著回報的侍女過來的呂霸娘坐上去。
呂霸娘乖乖地在眾長老的視線中走過去,有點拘謹地坐在了寬大的紫檀木椅上,不管哪次坐上去,都不是那麼舒服啊。
在幾十個呂家長老的注目下,三個身穿奇怪的帶連體手套的服裝,頭戴游泳帽的長老每人拔了呂霸娘三根頭髮。呂霸娘有點彆扭地在椅子上挪了幾下身子。
這三個長老捻著呂霸孃的頭髮,將其分別放入了三臺不知功用的奇怪裝置中,一會兒,或點頭或搖頭地嘆息著。
之前一直沉默著的諸位長老們也依次上前來檢視了一番什麼,然後回到座位上便開始交頭接耳小聲嘀咕起來。老老老長老沒有制止的意思,拄起龍頭柺杖,在旁人的攙扶下仔細地檢視之後,也嘆息著回到了座位上。
“家門不幸啊……諸位的意思呢?”良久,老老老長老才嘆息著詢問道。
“唉!如果只是私生子倒也罷了,畢竟這就是呂家本家唯一的血脈了,但呂霸娘竟然擁有海外蠻夷的血統……”左首第三位的長老站了起來,嘆息地搖了搖頭。
“祖宗祭器,豈可被海外蠻夷把持!”沒等左首第三位長老說完,某個長老就衝動地站起來打斷了他。
“我呂氏乃中國有數的名門,豈可流有蠻夷之血!”
“華夷有別,我呂氏本家絕不能由蠻夷野種繼承!”
群情憤怒的長老們紛紛跳了出來,話也越說越難聽,剩下的長老們,也都坐在座位上嘆息地點頭表示贊同。華夷大防,豈可輕忽。
“什麼……情況?
長老們在說些什麼?
是在說呂霸娘麼……
是在說媽媽麼?”
呂霸娘看著長老們變得越來越可怕的表情,好像之前突然掉進喪屍群中一樣,緊緊捂著耳朵,使勁閉上眼睛,渾身顫抖著向冰冷的椅子裡縮了縮。
大概幾年之前,呂霸娘也曾經向在病榻上的父親詢問過媽媽的事。
“媽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相片?”
“沒有相片。”
“全都——丟掉了啊。”
“嗯。
那座墳墓也只不過是裝飾而已,遺體並不在這裡。
一切只在心裡,現在這樣就夠了。”
“現在……?”
“呂霸娘,你不用再依靠我了。”
“咦?”
“每個人都是靠著自己個人的力量活下去,靠著自己個人的力量成長,我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只有嬰兒才需要父母。
而你應該也不是嬰兒了。
好好學會自立吧。”
儘管繼母一開始就溫柔地接納了呂霸娘,但父親卻不知道為何,完全地消除了關於母親的所有痕跡。
“呯!呯!呯!”一直沉默著的老老老長老頓了頓手中的柺杖,眾位喧鬧的長老們安靜了下來。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