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往肩上一挎道:不禍害了;快溜;這大晚上的城裡火起外邊那群人馬必然要回來檢視;到時兩邊一夾可不好辦了;現在趁著他們還沒明白過味來咱們繞道回去。
午夜的林中漆黑一片;我們三人在林中靜靜的走著;不時察看那幾處起火點方向的動靜;城裡那邊的火勢越來越小;從時間上估計糧庫應該是燒乾淨了;但前面林中的火勢卻沒小多少;夜空中刺眼的火光照的那裡如同白晝;騰騰的黑煙在這裡都感到嗆人;我望著那大火輕嘆著搖了搖頭;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這火我放的太急了;雖說目的都達到了;但這損失卻太大;今後當地人的日子恐怕更難過了;還有;一但知道存糧被燒光;這場大火敵軍還會救嗎?救;那就說明他們還想在島上住下去;如果不救;就說明他們要走;可他們要走了這火誰救呀?還是下手急了;下次一定要多想想在動手。
跑到第二天日上三杆時;迎面卻發現李玉山領著兄弟們跑過來了;看上去這些人都很緊張;我吃了一驚;在他們隊中阿秀阿香在;阿唯卻沒見影;出事了;阿唯一定偷著跑了;看明白後我的腦袋當時就嗡了一聲;他們見到我後都趕了過來;阿秀急忙撲過來問:見到阿唯了嗎?。
我看了阿秀一眼沒答她;卻問李玉山道:什麼時候的事?。
李玉山滿臉通紅;頭都有點抬不起來了;輕聲道:昨晚還在;今早起來動身時人就沒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問大家道:昨晚誰守的夜?。
那李玉山這回頭更低了;說道:是我和阿秀守的夜;但我們沒見到阿唯走;阿秀讓阿香
這下我真忍不住了;死死的盯著李玉山道:你新來的嗎?也是個被女人當豬養的嗎?是個一他媽發情就聞不著味的土狗嗎?丟不丟人;啊?。
阿秀見我發怒紅著臉道:這事也不能全怪
我差點就沒出腳踹他兩個;見她還敢說話猛打斷她話頭大喝道:你閉嘴;別什麼事都替他擋;老錢;你和阿香馬上回霧住去叫王虎帶上所有人來;多多帶糧;就在此地會合;快去。
說完又一指李玉山道:別他媽裝熊兒了;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還算什麼玄甲兵?要是鄭老大在你今天保證掉層皮;這小丫真要被抓萬一挺刑不過;我們就全他媽露底了;還發什麼傻;回去找。
李玉山臉色雪白;也不敢還嘴;當先就跑了下去;我和其他兄弟緊跟在他身後也開始追;越追我這心裡越沒底;總感覺要出事;阿唯那張小尖臉彷彿離我越來越遠了;難道已落入敵手?我努力的甩著頭想驅趕走這可怕的念頭;心中默算著阿唯能走的路線和敵軍發現被偷營後該做的動作;這小丫頭精的很;一定會繞開起火處走的;但她這人心急;應該敢冒險抄一些離火頭近的路;那些敵軍糧庫被燒主將被殺;一定會在大範圍內搜查;如此算來;阿唯肯定被抓了;我極力不去想這個;可胸中忽然開始隱隱做痛;感覺心中突然裂了一道口子;血越淌越多;心也越來越疼;我有些發暈;腳也開始發軟;追不上阿唯我擔心的要死;可真能追上我卻更怕;怕看到的只是一具瘦小的屍體;那張紅撲撲的小尖臉;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走在前面的李玉山站住了;我的心猛然縮緊;強壓住心頭的恐慌深吸了口氣;這才邁步走到李玉山旁;他面前的地上有一灘血;還有一隻梭標;那梭標看上去比一般的短;梭標頭上還有一個皮護套;套上也繡著一支傻呼呼的小鹿頭;我呆呆的看了一陣;然後緩緩的蹲了下去;先摸了一下地上的血跡;血跡已幹了;又拿起梭標看了看;杆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李玉山也蹲了下來;嘴唇嚅動了幾下;才用沙啞的嗓音問道:怎麼辦?。
我沒答他;而是緩緩的躺在那灘血跡旁;先看了看被樹葉半掩著的天空;然後把眼睛閉上了。
阿唯被抓了;還受了傷;柳先生教過我一句話;事不關心;關心則亂;他說我們當兵的不該有多餘的感情;看來這話不假;四周除了微響的風聲連聲鳥叫都沒有;兄弟們都在等我拿主意呢;可我現在卻什麼主意都沒有;心亂如麻;現在是真體會出來這滋味了;拿主意;我現在什麼主意都不敢拿;阿唯現在落到敵軍手中;外一辦法錯了連累她被殺該怎麼辦?我真害怕了。
這時李玉山輕推了我一下道:小九?你說話呀?。
我厭惡的推開他的手;又睜看眼惡狠狠的盯著他的臉;他被我的目光盯的臉上肌肉都顫了幾下;忙把頭低下了;但隨既又抬頭正色道:我知道你對阿唯好;也知道你想揍我;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們不能在這裡停;快拿個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