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靖和李世績對望了一眼後笑道:“九郎啊,你有沒有想過,這次乃是聖上有意派你和唐大人來的?若真是這樣,那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要回去當你的大將軍了。”
我被他說得一愣,想了想後才搖頭道:“這個,小人還真沒想過。”
那李靖笑著搖了搖手道:“好了,聖上的心思,豈是我們能猜透的?你去找唐大人吧,我讓他們帶你去。”
隨著一個親兵正要邁步出帳時,忽聽李世績在背後叫我,等我回過身去只聽他道:“九郎你……”
他的話才出口,李靖卻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世績咬了咬下唇,嘆了口氣後才道:“士信生前……哎,一路上天寒地凍的。你要多加小心啊。”
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我又摸不著頭腦,但既然他不再往下說。
我也只好辭了出來,隨著那親兵來到一間帳篷後我進去一看,只見那唐儉身著厚裝,正坐在爐火前烤著手呢。
我和他可是相識了,從前都在天策府內為官,整人稱兄道弟的這交道可是當真沒少打,但現在可不同了,人家是鴻臚卿,我只是個大頭兵,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禮數來吧。
哪知還沒等我施禮,唐儉就跑過來道:“自家兄弟,你和我還弄這個虛禮做什麼?來,快過來烤烤火,這一路上凍得夠說呢。”
與他實在是相熟,見他如此我也笑道:“是凍得夠說,還是你這帳子裡暖和啊。”
唐儉笑道:“你也就是在我這個帳子裡能暖和暖和吧,也不知道李靖怎麼帶的兵,硬是不到睡前不讓烤烤火,行軍時也就罷了,這都紮營了,還要那個規矩幹嘛?”
我笑道:“這個唐兄你就不明白了,士卒平時艱苦上一點,臨到用命的時候也就更堅強,若是都養尊處優,那碰上打仗可就光剩下讓人宰了,再說,這個時節天寒地冬的,想多找些柴草也好操辦啊。”
唐儉笑道:“還是你們當兵的瞭解當兵的,來咱們不說這個了,我這還燙了壺熱酒呢,咱們喝上他幾口暖暖身子。”
只在這個大營休息了一夜,我們就上路了,這個唐儉膽子到真不小,除了我們四個人外,竟再沒帶其他人,這也太託大了吧?哪知我將這個擔心說完後他的回答卻是讓我放心,如今頡利以經山窮水盡了,是萬萬不敢得罪他的,別說還帶了我們四個,就是一個人不帶,那些突厥人也不敢動他的毫毛。
他是滿不在乎,可卻讓我大大的頭疼了一陣,他是出使突厥的受降使啊,還是朝廷裡身居高位的鴻臚卿,萬一出了點閃失。那問題就大了,所以這在去突厥人那裡的路上,我不但像個出了洞的兔子般地警覺,還挖空心思地想讓他吃好住好,別累著,別涼著,只要是這趟別出事,那就算折我十年的壽我都認了。
因為帶著這個唐儉大人。所以我們的行進速度足足慢了一倍有餘,就這樣他還略有些喊累了呢,直走了半個月,才到達突厥人所在的地方。
此時大雪依然還是下個不停,大地上白茫茫的一大片,我們站在營外不遠處等著他們來接的這個功夫。唐儉舉著馬鞍指著不遠處一大群在雪地裡翻草吃的牛羊笑道:“看見了嗎九郎,這些牛羊要用蹄子刨開近一尺深的雪才能啃到下面的草吃,我敢和你打賭,半個月後,不,最多也就十天,等草原上的大雪高過兩尺時,這些牛羊就只有等著餓死的份了。”
我點頭笑道:“是這麼回事,他們騎的馬你看到沒有?全都瘦骨嶙峋,這定是隻有乾草喂的結果,而且我估計恐怕他們的乾草也剩的不多了,養馬講究草膘料力水精神,把馬都弄成這個樣子,他們也就別想打仗了。”
就此時,只見突厥人的營地突然一陣大亂,然後幾百名突厥人就騎著馬直向我們這裡奔來,等快到近前時,一個身材魁偉的黃鬚大漢策馬過來攤開雙臂大笑道:“唐大人,我們突厥人的老朋友,頡利歡迎你的到來啊。”
唐儉在馬上也抱拳恭身一笑道:“頡利大汗,一別兩年您一向可好啊?”
那頡利大笑道:“好,整天的除了吃就是睡,身體哪有不好的道理,來,快進營去吧。哪能讓我的貴客們總站在家門外呢。”
這就是那個吉利大汗啊,我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粗看之下此人似乎是個粗豪的漢子,但細看之下卻能發覺此人的那一對半黃不黃的眼珠子在滴溜溜的亂轉著,從他那看人的眼神態度,隱隱地露出一種奸滑之感來,其實不用看也能知道,此人背盟毀約沒少禍害我們中原人,而且每一次大舉來時機會時間都把握得又刁又毒,若他是那一根腸子的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