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后我又轉到那鍋羊肉跟前了,如今肉還沒熟,大塊大塊的骨肉隨著熱水上下打著滾,我蹲在鍋邊想了想,取過根鐵條就從鍋內撈出條羊腿來,肉他吃不得,只好手撕刀刮的從那羊腿上往下抽羊筋,待剝淨了這條腿的又撈出另一條開剝,兩條羊腿弄出了四兩多筋來,先用水把筋上的油都洗淨,這才又另支了口小鍋燒湯。
邊燒著湯我邊在想,這要碰上場疫病該怎麼辦?如今可是春天了呀,再過一個多月這草原上的蚊子就該出來了,到那時要仍要在缺醫少藥沒糧吃,那兄弟們可就全完了。
湯燒好後我的主意也打定了,喂鄭雄吃完就去武教頭那裡請令出去找糧和藥,總不能就這樣死耗下去吧。
把這碗湯端進鄭雄的帳篷時這老東西當時就從床上坐起來了,邊死盯著湯碗邊道:“香,太香了,你早來幾天多好,這活罪讓我受的”。
我將木勺和大碗都放在他面前道:“吃吧,不過只能吃這麼多,沒飽也別管我要了啊”。
鄭雄也不說話張嘴就喝,我邊看著他吃邊想,這老東西的軍階高很多,所以肯定有我不知道的東西,趁著機會要多問問他,想到這我問道:“咱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還有……”。
沒想到我沒說完他就道:“等會在說,我吃完後你想問啥就問啥,該你知道的總會讓你知道”。
我只有苦笑著耐著性子等,又過了一會,這老東西吃完後摸著肚子道:“可算有點東西墊肚子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我答道:“你從頭說,我現在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鄭雄嘆了口氣道:“就從我劫囚車後說起吧,那天劫車不成我只能領著兄弟們走,心裡的鱉屈就別提了,你不知道當時兄弟們是個什麼情形,……不提這個了,提起來我就憋不住想哭,劫過車後我沒敢領著大家回去,這罪名太大了,回去我死不要緊,剩下的這20多個兄弟也難逃,但也不能不找個落腳地呀,以前曾聽上官大人說過二賢莊的方位,所以我就領著大家投奔二賢莊來了,進莊後不久正趕上武教頭來信要從莊中調人去西域,我一想也不能總白吃飯吧,就領著剩下的兄弟跟著來了。
這次來西域是被人請來的,主要就是幫助他們訓練軍隊和教給他們怎樣製做攻守用具,有時也暗中幫他們打打仗,這次你來是趕巧了,若我不病你現在也見不到我”。
我聽完後皺著眉道:“幫著西域人訓練軍隊?我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還管他們幹嘛呀?”。
鄭雄笑道:“你懂個什麼,沒好處誰來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遭罪,這趟差事肥著呢”。
我又問道:“你說的西域人是指誰?還有,咱們現在駐紮的地盤不是鐵勒人的地盤嗎?就不怕鐵勒人來攻?”。
鄭雄笑道:“鐵勒人攻我們?放心吧,沒點把握我們能把隊伍紮在這裡嗎,至於請我們來的西域人是誰,你聽說過波斯的回教嗎?”。
我聽完後一愣,迷著眼睛道:“回教?我只聽說過波斯有個拜火教,這回教是新出來的吧?”。
鄭雄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幾百年前就有回教了,但不知為啥這個教派卻中斷了好幾百年,只是10幾年前才有個叫墨罕墨德的人又將回教搞了起來,但波斯當權者對此教深惡痛急,將回教當成邪教來壓制,信奉回教的人不是被殺就是被降成奴隸,回教教眾只好向東遷徙以避禍,但這也不行,波斯的軍隊仍不放過他們,所以那個默罕默德就在一個叫麥加的地方帶領著回教教徒起兵了,但起兵後的問題更大,回教的教義是團結向善,但對這行軍打仗卻是一敲不通,所以才密秘派人來向我們求助的”。
我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但幫他們打仗我們有把握嗎?照你說來這群回教兵跟本就是沒打過仗的生手,他們有可能敵得住波斯的進攻嗎?”。
鄭雄笑道:“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武教頭,但武教頭卻說打贏的把握極大,你不知如今波斯是個什麼樣,《軍畿》中的亡國篇的第一章還記得嗎?記得就背一遍我聽聽”。
我點頭背誦道:“上行孽,則下急刻,賦斂重數,刑罰無極,民相殘賊,是謂亡國,強宗聚奸,無位而尊,威無不震,葛蔓相連……”。
背到這裡鄭雄笑道:“還成,你小子還沒把這些都忘掉,說了你可能都不信,亡國篇中這些那波斯國都佔全了,這樣的國家哪有不亡之理”。
我被他這話嚇了一跳,能把亡國篇中的種種亂源都佔全了,那不是比隋煬帝還高明嗎?想到這我不通道:“不能吧,那波斯王比楊廣還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