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要撲向城關這一頭的那些官員面對森森長刀,面對被拋棄的軍人那一雙雙悲憤的眼神嚇得停住了腳步。安德烈在那裡焦急的喊著:“江靖遠軍團長,我願出千金,救救我吧。”隨即那些官員們立即開始開價。江靖遠看著被中央軍和近衛軍抬著的凱恩和龐培的冰涼屍體,一個破碎一個無頭,他不由嘶聲大笑熱淚連連:“這就是三百年蘭蒂斯的脊樑嗎?不,脊樑已經倒下!”
他們擁著江靖遠,江靖遠擁著面無血色的左嫣然,剛剛下了城關,城頭上已經殺聲一片。濃郁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開始瀰漫,江靖遠帶著失魂落魄的軍隊緩緩後退。在城關下再次結陣。
“你在哪裡找到殿下的?”
“在那裡。大人。”巴頓看了一看江靖遠鐵青的臉,指著城關下的一處屬於近衛軍將領的宅院又看了一眼悲泣著的左嫣然,他咬了咬牙:“大人,我看到殿下在屋內的時候,在紙上寫你的名字。”
“你大膽!”左嫣然一瞬間面紅如血的尖叫道。在江靖遠的懷裡她的身體繃緊了,江靖遠低頭看去,左嫣然抿著嘴唇別過了頭去耳根已經紅透。
“可以講講麼?”江靖遠示意軍團繼續後退,同時問道。街邊被城關上的動亂嚇得亂竄的居民們看著這支軍隊安靜而無害,逐漸的不再慌亂,他們看到江靖遠擁著殿下在低垂的刀從中行走交流,殿下時而委屈的落淚,時而霞飛雙頰,這樣的場面安撫了他們的心,他們停住了奔跑,他們默默的站住了,看看長街看看城關,他們不知道蘭蒂斯怎麼了。
“希望你沒有騙我。”江靖遠終於鬆開了手,選擇了暫時的相信。左嫣然懷念著剛剛無依無靠時的冰涼卻其實火熱的保護,女孩的心裡以為解釋開了他的誤會,回想著他冷冷的懷疑時還是選擇了保護她,她紅著臉反手緊緊的抓住了江靖遠的胳膊:“你要帶我去哪裡?”
“就在這裡吧,然後等著。卡德。”江靖遠叫了一聲,忠心的副官走了上來:“大人。”
“除了我親自前來,不得讓殿下脫離你們的控制。直到你們安全!”江靖遠堅定的將她的素手拿開,看著巴頓看著中央軍諸將,看著卡德,走到了凱恩和龐培的冰涼的身體前跪倒,卸下頭盔後重重的三個響頭,在站起來回頭對著諸將一笑:“假如我不能回來,不要傷害她可以麼?”
“大人,別去,我們走吧。”所有人在勸道。
“你要去哪裡?”左嫣然焦急的問道。
“我們能去哪裡?山的那邊是亞特魔族,我們除了忠誠於蘭蒂斯我們還能忠誠於誰?我們還能忠誠於誰?”江靖遠無奈的聲音在每個信仰被踐踏的軍人心頭響起。
“大人要為我們這些所謂的叛賊去要條生路。”卡德紅著眼眶。
江靖遠擺了擺手:“假如事不可為再風流雲散吧,百萬魔族中我都縱橫自如何況這裡?天大地大我等有緣再見!諸位保重!”
所有計程車兵看著江靖遠向著城關而去的背影,那個銀盔紅翎手中空空的背影在血色陽光下走的堅定無比一往無前,哪怕面前是一個帝國的至尊,他也要做到剛剛跪拜時,自己心中對軍旅前輩們的承諾。
“大人保重!”
耳邊是軍人們悲壯的聲音,左嫣然站在那裡看著那個背影就那樣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卻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終於明白了他的決裂的她手腳冰涼。
“我沒有騙你!”白裙的少女在軍陣裡悲泣起來:“我真的沒有騙你……”
軍陣在沉默。
第八回 他的江山
從城關上滴落下來的鮮血濃稠的在青石的凹處積聚成了潭,映著紅色的天空中一輪紫暈。這就是江靖遠低頭時看到的景象,抬起了頭來把視線從那個因為光線折射而顯的詭異的世界中挪開,看著真實的藍天紅日,再看看面前驕橫的一群監察廳所部士兵,江靖遠道:“請通報,江靖遠求見元首大人。”
幾名士兵冷冷的警惕的注視著他。懷疑一切的眼神的確會激怒忠誠的戰士,但是江靖遠卻已經對此麻木。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亂局把次序已經全部攪的混亂,同為軍團長的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其他軍團長稱呼自己為大人,那麼面前這些忠心平叛計程車兵當然也可以懷疑其他部隊的一切人等。
城關上還向著慘叫聲和廝殺聲。該是些議會的元老們在垂死掙扎吧?還有帝國各地來朝的那些官吏和地方的豪強大族?冷眼看著左明遠表演,然後藉著這個機會徹底剷除已經養的成為累贅的一些毒瘤,還能保全名譽的安身而退,只要訊息沒有外洩就行,這是多麼划算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