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鬼和師父三人背靠背,左右看著,心中卻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去。
窮鄉僻壤,並非無豪傑之士。
師父呼吸急促了幾分,卻用傳音入密的手段,在我們的耳邊輕輕說道:“敵人太強大了,一會兒我們準備突圍,聽我說,不管是誰,能逃出去,就不要猶豫。出去之後,也不要停留,你們去江陰梁溪,找一個叫做一字劍的人,就說劍妖有難,讓他幫忙。”
傳音入密,這是二十五法門之一,不過我功力不夠,並不能言。
老鬼也是,兩人只有點頭。
只是,這重重包圍之中,我們如何突圍而出呢?
三人背靠背,徐徐轉身,當老鬼正面對上龍天羅的時候,他卻停住不動了,渾身繃得緊緊,顯然是在蓄力。
擒賊先擒王!
老鬼還是打算玩這麼一招,不過這龍天羅可不是劉大腦袋家的狗子,他能夠成功麼?
先發制人,後發者受制於人,老鬼出手,從來是殺伐果斷,沒有任何猶豫,雙腿一蹬,人便如同炮彈一般,射向了門邊角落處的龍天羅去。
而就在老鬼動身的那一剎那,我和師父也同時動了。
我們並沒有撲向大門,而是朝著通往廚房的側門衝了過去。
門口必有埋伏重兵,而這邊估計人少一些。
我動身之前,還特意望了一下神龕上米兒的遺像,她的目光是那麼的冰冷,彷彿面前的所有一切,都讓她厭惡和憎恨。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她如此這般?
轟!
顧不得那側門上爬滿的不知名蟲子,師父一腳,便把這木門給踹得飛起,帶著我衝入裡面,還未等我適應裡面的黑暗,便感覺一道寒光,朝著我的脖子裡砍了過來。
暗室白光乍現,一點寒芒。
我嚇得往旁邊一閃,避開了那刀光,師父反擊,好像打中了一人,而我聽到有人在低喊道:“別傷了那個傢伙,他肚子裡,可有神風大長老要的聖物,損害了,剮了你都賠不起的。”
剛才還縱橫長室的刀光瞬間收斂,我知道這是對我肚中蠱胎的忌諱,心中一橫,衝到了師父之前,硬著刀光往前衝。
那些人瞧見我突然變得如此悍不懼死,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挪開,而我和師父則趁著這一亂,埋頭就衝出吊腳樓。
就在我們即將衝出吊腳樓的時候,突然間,一聲怪笑從身後傳來:“想走,真當我獨南錦雞苗寨無人?”
我師父聽了,渾身一震,出掌拍在了我的背後,衝我喊道:“記住我的話,快走!”
我感覺一陣巨力從後背傳來,整個人朝前一陣飛起,緊接著重重砸落在了屋前的菜地中,在泥土裡滾了幾圈,碾爛了青菜無數。
我翻滾了幾圈,努力爬起來,回頭瞧來,卻見師父整個人都懸空而起,被固定在了門框之上,他奮力掙扎,卻始終擺脫不了那一股無形的力量,有風將他的頭髮吹起,斑白的長髮飛揚,就像十字架上面受難的耶穌一般。
我看得一陣火起,想要重新回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那屋子裡衝出了四五個臉上紋青的苗家大漢,一縱身,就跳到了菜地這兒來。
他們氣勢洶洶,揚著手中的刀就呼嘯而來。
我不確定這裡的每一個人是否都知道不該傷害我的事情,畢竟剛才差點兒把我脖子給削飛的那一刀實在是給了我太多的驚悸,所以沒敢跟他們交手,轉身就往田裡跑。
我衝了幾步,前方是一棟吊腳樓的屋頂,這兒的建築依坡而建,從上而下地分佈著,我沒有多想,一個飛躍,就跳上了那屋子的黑瓦去。
就在我跳上去的一瞬間,腳下就是一空。
我擦,這屋頂怎麼這麼脆?
我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從那屋頂砸落下來,重重砸在一根房樑上,槓到了肚子,疼得眼前就是一黑,然而我卻沒有敢有任何猶豫,一低頭,就在人家的樓板上面飛奔,然後攀著外牆,跳進了屋子邊緣的陰溝裡去。
我這邊剛剛一落下來,就感覺砸到了人,我也沒有敢多看,抬腳就是一踹,把那人蹬到了陰溝裡,然後爬起來,從外面走去。
我剛剛爬出陰溝,結果右腳被人一把拽住,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前傾,下巴磕到了泥坎上。
啊!
一陣劇痛陡起,讓我差點兒暈過去,拉住我的那個人立刻撲了上來,一把將我的頭給按住,然後衝著上坎的人大聲喊道:“那狗東西在這裡,快點過來!”
我心想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