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卓鎮定,然而一開口卻快要哭了起來:“那婆娘將我鯤鵬石裡面師父的殘魂給抹去了……”
我說完話,使勁兒咬著嘴唇,鮮血瀰漫於唇間。
我心底裡的痛,不及身體的萬分之一。
大概是瞧見我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於陰鬱,小玉兒出言安慰我道:“或許劍妖師叔並沒有死。”
我一愣,說啊?
小玉兒指著鯤鵬石說道:“劍妖師叔既然可以寄身於鯤鵬石中,自然也可以藏於別處——你之前不是說黃養鬼抱怨劍妖師叔從來沒有教過她任何法門,心中一直引以為憾事麼?她說不定將劍妖師叔的魂魄給導了出來,逼問著功法呢。布魚哥,你說對吧?”
布魚點頭,猶豫了一下,然後告訴我們道:“我有一個朋友,她就是神魂投胎轉世,現如今活得好好的,你不要放棄希望。”
聽到兩人勸我,我知道自己不管是怨恨還是自責,都無濟於事,強打著精神說道:“我知道了,不管我師父到底有沒有死,此事的關鍵,還是在黃養鬼的身上……”
小玉兒看著我,說你有什麼打算麼?
我想了想,說趁她沒有走遠,我想截住她。
小玉兒看向了布魚,那個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說我與鬼鬼是多年的同事,雖然她後來離開了有關部門,但彼此的情誼都還在,今天聽到你們的話語,我覺得她有可能中了謀算,這事兒,我可以幫你們點小忙。
此番商量過後,布魚獨自離開,去找人盤查黃養鬼的訊息,而我們則徑直前往了衢山島。
那女人既然跟慈航別院有合作,那我們準備去找那尼姑庵的人。
如此一番奔波,等我們到達衢山島觀音山附近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的時間。
小玉兒和小青的身份比較尷尬,所以我是一人找上門去的。
海天佛國破碎之後,慈航別院離開了普陀島那個傷心之地,卻又沒有別處可去,於是便在衢山島的觀音山附近落了腳,起初是搭了十幾個茅屋,而隨著時間發展,這兒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大的建築群落。
我趕到的時候,這兒一片昏暗,只有大院門口處的兩個大燈籠格外顯眼。
我走到門口,然後敲了敲門環。
邦邦邦、邦邦邦……
我瞧了差不多好幾分鐘,裡面才有人應了一聲,說誰呀,這大半夜的?
我說南海一脈,王明,前來拜訪。
大門被開啟半扇,露出了一張睡眼惺忪的老臉來,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頭,斜著眼睛看了我一下,說你有病吧?
我心中存著一大股怒火,表情陰鬱地說道:“我找靜怡師太,或者能夠說上話的人。”
老頭嘴唇微張,鬍子一抖,說你誰啊,靜怡師太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說什麼人可以想見就能見?
老頭瞧見我來意不善,便冷笑了起來,說想見靜怡師太啊,那好,來、來,大爺試你兩手,先看看你的本事……
我說好,你來吧。
老頭瞧見我表現得如此不善,不由得挑眉說道:“瞧你模樣,便知道也是修行者,江湖中人,但叫你曉得,雖說我慈航別院有些沒落,但也不是你們這些江湖小雜魚能夠惹的。你大爺我當年混跡江湖的時候,別人瞧見,莫不豎著大拇指,叫一聲八爺——今天八爺就要好好教訓一下你。”
人年紀大了,就顯得有些嘮叨,那人說了一大通之後,方才動手,五指微張,朝著我當胸推來。
我瞧見他伸出的右手,五指之上盡是老繭,知道應該是練外家功夫的,尋常人若是被他拿捏一下,只怕就好像是被鐵砂拍中一般。
不過我精通十三層大散手,哪裡能夠讓他逞了威風?
當下我也是一撥一帶,然後將此人一個過肩摔,直接甩向了那邊的石階邊兒過去。
那人也是個不錯的練家子,人在空中,一個倒翻,落下來之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根精鐵煙桿,怒聲說道:“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真當我邊八爺是好惹的對吧?”
他將那根精鐵煙桿耍弄了一個花式,然後朝著我兜頭砸來。
他這一下頗為厲害,倒是顯露出了他的不凡來,看得出來慈航別院雖然破落了,但是守門的人也是精挑細選的。
畢竟這是門面。
若是往日,我或許也就跟他心平氣和地聊一下,畢竟別的不說,人家的年紀擺在這裡,多少也得尊重一下老人。
然而此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