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受她欺騙?
青丘雁的啞口無言,使得現場的氣氛變得越發僵硬起來。
一股陰風平地而起,往上吹拂,將紅袍者那一身長袍吹得飛起,氣勢頓時變得越發強烈,而在這個時候,我卻開口了。
我說河伯大人,我留在這裡,你且放了青丘雁和其他三位過河,可行?
紅袍者身形陡然之間長了一倍,然後氣機和意志將我給牢牢鎖定,之後方才慢悠悠地說道:“也就是說,你準備束手就擒咯?”
我搖頭,說不,青丘雁乃青丘一族的神女,她對剿滅青衣魃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這三位仁兄也是蟲原之中的名望之輩,在下不想殃及池魚,所以求河伯大人放他們過河;至於我,閣下既然說我不配做這應劫之人,那麼我便留在此處,等諸事安定之後,我再離開——倘若是過了河,你我之間的恩怨便留到剿滅青衣魃之後再行定奪;而若是我死在此中……
我將語調拖長了一會兒,然後慷慨激昂地說道:“若是不能夠在河伯大人的手中逃生,我又有何臉面做那應劫之人呢,您說是吧?”
激將之法。
我這是赤裸裸的激將之法,不但瘧鬼河伯瞧出來了,就連青丘雁等人也都明白。
然而這話兒卻讓一向自視過高的瘧鬼河伯無法拒絕。
他如果不敢接受挑戰,那麼就說明它心虛了。
統領這偌大滄浪水亡魂大軍的瘧鬼河伯會心虛麼?
顯然不是。
所以它點頭,一揮手,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青丘雁沒想到我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愣了半天,都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我卻朝著不遠處的狗頭招收,說這位仁兄,雁小姐水性不佳,勞煩你幫忙馱她過河。
那哮天一族的族人知道這條生路,是我用性命給換出來的,所以對我十分感激,我一開口,他慌忙遊了過來。
然而青丘雁卻不肯走。
她死死抱住我不撒手,說不行,是我一意孤行帶你入水的,我不能對你撒手不管。
我苦笑,說你難道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青丘雁激動地大聲叫道:“瘧鬼河伯大人統治這滄浪水已經有了幾百個年頭了,它是一位有著大智慧的陰靈,幾乎能夠與神並肩,你就算是再厲害,在他面前,就如同太陽面前的一粒塵埃,你如何能比?”
呃……
不愧是詭計多端的青丘一族,明面上是在勸我,結果這馬屁卻拍在了瘧鬼河伯的身上,而且還拍得理直氣壯,震天響。
只可惜瘧鬼河伯人老成精,哪裡會吃這點兒小甜頭?
它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彷彿天神一般。
我嘆了一口氣,將她給推開了,然後認真地說道:“你之前告訴我的話,我一直記得,其實我並不是畏懼青衣魃,而是擔心我女兒受到傷害,所以在這裡我請求你一件事情——如果我真的過不了河了,請你幫我照顧好她,並且把她完整地送回去。”
狗頭從我手中接過了青丘雁,然後朝著對岸游去,而面對著淚水漣漣的這位青丘族少女,我嘆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我死了,拜託幫我轉告小米兒,我愛她。”
這一句,是心裡話。
我能夠明白麵前這位瘧鬼河伯的恐怖,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鬼,而且還是在最不利的地方,即便我是那南海一脈的子弟,在此處也終究施展不得。
也就是說,除非發生奇蹟,我的下場恐怕就是死在此處。
不過等死不是我王明的風格。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戰鬥在最後,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瞧一瞧,老子這隔壁老王,不是白叫的。
從江中心遊到對面,這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很快四人就上了岸,在遠處遙遙望了過來。
而瘧鬼河伯表現得也十分君子,並沒有半路伏擊,顯然也是對那青衣魃的出現十分忌憚。
而當人上了岸,它終於回過了頭來,看著我,說我開始了?
我點了點頭,說請吧。
瘧鬼河伯的衣袖之中滑落出了一面令旗來,高高舉起,然後高聲喝道:“傷水十方滅絕大陣,起!”
轟!
一聲喝令,整個滄浪水就彷彿煮沸了的大鍋,無數氣泡從那江底之下的淤泥之中浮現而出,在江面上炸開;而在炸開的那一剎那,立刻又明豔的火光升騰而出,將整個夜空照得透亮,也將成百上千的鬼魂給映照了出來。
這些鬼魂的臉上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