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康下意識睜開眼睛,這些臉不見了,但感應仍然存在。登康繼續唸誦,卻覺得頭越來越疼。臉上也有些異樣。他伸手摸了摸臉,手上全是血,從鼻子和眼角都在往外流血。他嚇壞了,連忙停止唸誦。準備回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一條強壯的野狗,這裡的野狗都吃慣了屍體,可能是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竟然張嘴去咬登康的臉。
這讓登康更加恐慌,因為他知道萬一被這條野狗咬傷,可能會有更多的野狗過來撕咬他,這些野狗都嗜肉成性,即使他是活人,也會被活活吃成骨架。情急之中,登康又開始唸誦控靈經咒,並且在心裡想著讓它們幫助自己。
又有好幾只野狗聞聲跑來,周圍那些陰靈來回穿梭,最後都聚到這幾條野狗身邊,野狗們都愣住了,張大嘴哈哈直流口水,眼睛卻緊張地盯著周圍的空氣,然後它們後退幾步,發出低聲吠叫,最後全都回頭跑開。
登康終於得到解脫,他連忙爬起來,捂著傷口跑回家。到家後照鏡子才發現,自己不但從鼻孔和眼角在流血,嘴角和耳朵也是,而且腦中一直在嗡嗡響,眼前陣陣發黑,就昏倒了。
第0704章墳場刺經咒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中午,於先生對他說:“鬼王師父認為你的黑巫法還不到家,必須得在身上紋刺禁錮經咒,這樣以後就省事多了。”沒辦法,登康只好答應。
紋刺這些經咒的位置都有講究,不能隨便找地方就紋。手臂要紋通靈咒,而前胸只能用來紋引靈咒,後背和麵部則是禁錮類咒語。因為法力是由心腦處而發出,在這兩處的經咒,才能發揮最大的禁錮作用。但登康不想在臉上和手臂處紋。他覺得紋成鬼王那樣的臉太難看,以後沒法見人,而雙臂紋了之後,也沒法再穿短袖衫,鬼王居然也沒勉強。
可登康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於先生臉上沒有紋刺,難道他不需要?當然,他也不知道於先生的法力如何,只知道他馬上就要離開菲律賓,回中國去了。聽說於先生已經在菲律賓跟鬼王學了十二年的黑巫術,登康很佩服他的毅力,心想要是讓自己也在這裡學他十幾年,非瘋不可。
鬼王親自給登康在前胸和後背都紋了經咒,他用的是一根長長的銅管,前面做成針尖。裡面灌入特製的黑油,好像是混入了花粉、經粉、黑礦石粉和派粉等物。鬼王給客戶紋刺經咒是在白天,但給登康紋這種陰咒則是在午夜,而且要在亂葬崗中。
這天晚上,馬來小夥按鬼王的吩咐,把一個大揹包交給登康讓他揹著,然後再出發去亂葬崗。等鬼王和登康走了三個小時後才來到亂葬崗中,鬼王四處尋找,幾隻野狗眼睛發著亮光,在旁邊顛顛地遠遠跟著。登康不知道鬼王在找什麼。這裡只有用草蓆和裹屍布包著的屍體,和已經腐爛成骨頭的屍骸。
找了十幾分鍾,鬼王指著一口淺黃色的薄板棺材,對登康說:“開啟,把屍體搬出去。”
登康聽說過,很多被槍斃之後又無家屬認領的死刑囚犯,也會被扔到這裡,但政府通常會成殮在一口薄板棺木中。他開啟棺材蓋,裡面的屍體剛剛開始腐爛,應該是扔在這裡不長時間。臭氣很重,他捂著鼻子也不行,最後只好把穿的衣服撕下兩條纏住鼻子,再伸手把屍體往出抱。
天黑得很沉,還是陰天,也沒什麼月光,登康看不清屍體的模樣,他也不想看,只能分辨出死者穿著一身黃顏色的衣服。已經腐爛的屍體很脆弱,就像要從鍋裡把一隻燉得酥爛脫骨的雞用手抓出來,容易散架。登康又噁心又緊張。好不容易把屍體弄出去,再將棺材翻個,將裡面墊的用來吸潮的石灰粉倒出。鬼王開啟揹包,從裡面拿出一大團白色的裹屍麻布,兩人將麻布墊在棺材中,四面圍好,然後兩人跨進棺材,都朝相同的方向盤腿坐下,登康在前,鬼王在後。
這是登康頭一次坐在死人的棺材裡,他感覺渾身不舒服,再脫光上衣。因為經常修習控靈術,所以他在這種陰氣很重又怨氣極大的地方,就能感應到無數陰靈在周圍窺視著自己。就算他已經修法上百天,仍然心裡發毛。
鬼王也脫掉上衣,露出滿身的經咒紋身,再取出銅管刺針,一邊低聲唸誦經咒,一邊給登康在左右臂和前胸後背紋刺。登康感到又涼又刺痛,他按鬼王的囑咐,也在唸誦黑巫咒,配合鬼王的加持。
就在鬼王為登康紋刺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面前站著個人,已經看不出是男是女,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臉上有一半都是骨頭。再看旁邊,也都有很多高矮胖瘦不同的人,呆呆地站著盯著登康看,連那種躺在地上、被草蓆裹著的人,也都瞪著眼睛朝這邊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