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什麼?”
他猛地回過頭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衣舞開啟了這間臥室的門,正站在門口盯著他。
他很難堪,很緊張,說:“我想找個睡衣……”
衣舞說:“我家裡怎麼會有男人的睡衣呢?”
某男就說:“噢,那就算了。”
衣舞走過來,把衣櫃門關上,然後低頭走了出去。
這一夜十分安靜,某男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一直在想——她為什麼只有同一種衣服?
說起來,這沒什麼恐怖的,只是讓人感到奇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只有一件衣服,或者只有同一種衣服。某男忽然意識到,什麼是恐怖?那就是你覺得一件事不合乎常理,而且怎麼都找不到理由。
第二天一早,衣舞先起了床,買來了早餐。
吃飯的時候,某男說:“一會兒我就要回去了。”
衣舞說:“今天就回去?”
某男說:“晚上有個會。”
衣舞說:“哦。”
不知道是不是衣舞太瘦了,某男總覺得她輕飄飄的,就像半空中的一根羽毛,他要找到她的根。
於是,某男問:“你父母也在貴陽嗎?”
衣舞的表情有些淡漠:“我沒有父母。”
某男說:“他們……去世了?”
衣舞說:“我4歲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不知道去了哪兒。我是跟爺爺奶奶長大的。從小到大,我沒收到過一次他們的生日禮物,他們還能算是我的父母嗎?”
某男說:“對不起……”
衣舞說:“沒關係,我和他們沒關係。”
吃完早餐,某男一刻都不想再停留了,他說:“那我走了。”
衣舞說:“好的,路上慢點開。”
下樓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走出樓門之後,衣舞停下了。
某男回過頭去,對她說:“我回到重慶之後,我們電話聯絡。你回去吧。”
衣舞不自信地問:“你還會和我聯絡嗎?”
某男說:“這是什麼話!當然了。”
衣舞竟然很感恩地點了點頭。
某男上了車,從車窗對她揮了揮手,然後加速離開了。
一路上,某男一直在回想這個女孩,他已經打定主意,跟她一刀兩斷了。
果然,回到重慶之後,衣舞發來了幾次微信,某男並沒有給她回。
他不知道,他倒黴的日子不遠了。
後來,衣舞不再給他發微信了,某男的生活終於恢復了從前的樣子。想想他和這個女孩的相識,以及之後的多次徹夜長聊,再想想他還去貴陽住了一夜,吃了兩餐……越想越烏龍。
這天夜裡,某男又在網上認識了一個重慶女孩,看照片很漂亮。他非常激動,全神貫注地跟對方聊起來。
他的電腦放在窗前,窗戶開著,擋著紗窗。
他“噼裡啪啦”打著字,偶爾伸個懶腰,瞟了窗外一眼,腦袋“轟隆”一聲就大了——衣舞的臉出現在了12樓的窗外!
她穿著白紗裙,頭髮亂蓬蓬的,全身都蒙著髒兮兮的塵土,尤其是那張臉,就像剛剛從土裡鑽出來。
某男的大腦好半天才開始轉動——上次她來重慶,她說她是飛來的,難道她真是飛來的?
衣舞在窗外有些靦腆地笑著,說:“我來給你送禮物,這次是我自己……”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撕紗窗,竟然幾下就撕爛了,她一邊朝裡爬一邊說:“真不好意思,沒找到合適的盒子,禮物有點髒了……”
值班的保安聽到一聲巨響,循聲跑過來,看見某男從12樓的家裡墜地身亡。
那天夜裡,逗豆的確看到那個周德東出現在了帳篷外,她尖叫了一聲。
那個周德東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後來,艾尼江曾反覆追問這個細節:“那個周德東是倏地逃走了,還是倏地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