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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就有點奇怪,這北京動物園咋能要那麼多鷹?

他長了個心眼兒,偷偷跟著那人去了火車站,發現火車不是去北京,而是去太原的。他覺得不對勁,票都沒買,也跟著溜上了車。那人在太原附近的一個小站下車。他偷偷跟在那人身後。那人在小路上七拐八拐,最後拐進了一個土房子。趙大瞎子湊到窗戶下一看,那屋裡架著不少樹杆,上面蹲著的全是鷹,還是被刺瞎了眼的鷹!

趙大瞎子的肺都要氣炸了:媽了個巴子,這幫傷天害理的,這人是殺千刀的鷹販子,他是用活鷹做標本!

用活鷹做標本,要先把鷹眼刺瞎,然後活活餓死,鷹死前有一股無可匹敵的恨意,在死後依舊保持著怒目而視、威風霸氣的姿勢,這樣做成標本才好看!狗日的,這鷹販子這樣禍害鷹,真是他孃的作孽!

他一腳踢開大門,一拳就放倒了鷹販子,腳下朝著那人的頭上、胯下沒頭沒腦地踢,等踢得差不多了,他開啟籠子,一隻只放走了屋裡所有的鷹。一些已經死掉的鷹,他也挖坑深埋了。最後,一把火燒了這小屋,趁黑扒了輛煤車,一路睡到了北京。到北京後,身上被煤渣子染成了黑人,路費也沒有,走也走不了,他籠起袖子,蹲在牆根下打鷹哨,嚇得廣場上的鴿子撲騰撲騰亂蹦。

這時候,一個人走近了他,問:“你會鷹哨?”

趙大瞎子看看這人,白白淨淨,還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斯斯文文,跟他這粗大漢子不是一路人,不搭界。就這小白臉,還想攆老子咋地?

他梗起脖子,沒好氣地說:“操,會咋地,不會又咋地?!”

那人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問:“你是漁樓村的?懂放鷹嗎?”

趙大瞎子高興了:“咋?!你知道俺們村?”

那人點點頭:“漁樓村捕鷹是一絕。走,我請你喝酒。”

一聽喝酒,趙大瞎子高興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

那個人就是東家。那天,東家沒請他喝酒,卻把他帶去了我的鋪子,讓我給他置辦了一整套皮褲皮衣。完事後,帶他去了狩獵場,專管捕鷹、馴鷹,供他吃穿用度,日子過得挺好。

趙大瞎子從小在大山裡長大,性格單純,說話做事都有點愣,對狩獵場好多溜鬚拍馬的事情看不慣,常來我這兒抱怨。我常勸他說,這世道人心壞了,人怎麼能和動物比呢?“算了,算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喝酒!喝酒!”

第7章一根手指般長的大蛇牙(1)

那晚,我和趙大瞎子喝得爛醉,胡亂趴在他那裡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趙大瞎子告訴我一個訊息,那三個孩子已經找到了,確實是三個狼崽子。它們不知道從哪裡偷了三件大T恤,穿在了身上。此外,我說的那個捉螞蟻的甕,也找到了。

那並不是什麼陶瓷罐子,而是一個骨灰盒,也許是狼崽子從墳堆裡扒出來的。

我心裡一陣惡寒,打斷他的話,問他那三隻狼崽子最後怎麼樣了。

趙大瞎子冷哼一聲,說那三隻狼崽還挺有骨氣,被獵人用狗逼到山崖上後,竟然選擇了一起跳崖,把幾個獵人氣得要死,折騰了大半夜,結果連根狼毛都沒弄回來!

我有些感慨,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趙大瞎子拍拍我的肩膀,說:“操,這一覺起來,都下午啦!趕緊回去吧,以後車子再壞在路上,要記住,別管外面有誰,千萬別下車!”

我也點點頭,喝了杯茶,去了去酒味,就開著車回去了。路過拒馬河時,心裡還有些害怕,想著這年頭真是亂了,人越來越像狼,狼越來越像人,簡直讓人分不清了。

又過了幾天,沒想到東家的左右手白朗,竟然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詢問上次那個老獵人的事情。他先簡單說了說下老獵人的事,又問我收了他什麼皮子。我說是狼皮,白狼皮!白朗在電話那頭沒吭聲。我想壞了,壞了,他肯定是誤會啦!趕緊跟他解釋,說那人賣了張狼皮,是純白色的,像兔子皮一樣!白朗在電話那頭淡淡答應一聲,說東家要見我,讓我帶上那張狼皮,馬上去東家那裡走一趟。

撂了電話,我換了件衣服,交代馬三看好鋪子,自己趕緊往東家那兒趕。

東家離我這邊不遠。他住在鐵樹斜街的一個小衚衕裡。小衚衕走到頭,有一個不起眼的宅子。門外鎮著兩方石獅子,兩扇黑漆大門。老北京和別處不同,越是大富大貴的人,越住小衚衕串子裡。別看這低矮的小衚衕,兩扇不起眼的小門,指不定裡面就是亭臺樓榭,小橋流水,是從前的王爺、將軍府邸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