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瞎子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小心地問:“也是假的?”
趙大瞎子悶悶說了一句:“白朗那身手,能圍住他的狼群,恐怕還沒生出來呢!”
我越來越糊塗了:“我怎麼覺得越來越亂了呢,這些到底是咋回事?”
趙大瞎子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著:“小七,咱們這裡的事情吧,說不清!你不知道,其實挺好,知道得越多越煩,唉,媽了個巴子的!”他抓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喝起來。
越聽越不對勁,我便留了個心眼兒,一邊把話題往其他事情上扯,一邊猛灌他酒。看著他酒喝到七八成,估計夠量了,就把酒瓶子奪下來,逼他趕緊給老子交代清楚了,不然別說酒,連尿都喝不成!趙大瞎子嘆息著:“他孃的,這裡面的事情還真是夠亂的,搞不好呀,這趟差就成了紅差!”
他要過酒瓶子,又灌了一口酒,斷斷續續給我分析這趟差為啥會成為紅差。
他說:“你想啊,以往獵場也在大興安嶺出過事,東家都是派誰去處理?”
我問:“是誰?”
趙大瞎子一拍大腿:“是俺!還有老馬他們!這種事情,怎麼能輪到白朗?”
我問:“會不會東家見白朗閒著無聊,讓他去逛逛?”
趙大瞎子一臉不屑:“俺說啊,小七,你真是腦子長到屁眼裡去了!他孃的白朗是幹啥的?他怎麼能進山找人啊?”
我被他罵得沒頭沒腦的,也有點不服氣,問他:“他咋就不能去啦?”
趙大瞎子說:“哎呀,你小子是不是真傻了?他孃的!白朗他是幹啥的?在內蒙古打黃羊的,大草原,戈壁灘,黃羊群,狼群,這些跟大興安嶺完全兩回事!能在戈壁灘打狼的,不一定能在大山裡獵熊,就他那點打黃羊的本事,還指不定會不會摸迷了呢!”
我也拍了拍腦袋,說:“對,對,對,你看我怎麼連這塊都忘了,東家真是糊塗了,咋能把他給派過去?”
趙大瞎子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又想起一個問題:“瞎子,那你說,白朗會不會根本沒進山?反正大蛇牙已經到手了。”
趙大瞎子也有點拿不準:“俺估摸著吧,他還是進山了……”
我說:“那你還說他進不了山?”
趙大瞎子說:“俺說他一個人進不了山,可沒說他跟別人屁股後頭也進不了山!”
我問:“白朗當時跟誰進的山?”
趙大瞎子搖搖頭:“不知道。”
我撇撇嘴:“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趙大瞎子大怒:“操,俺要是知道,還跟你在這兒扯淡?!”
我想想也是,換了個問題問他:“那大蛇牙是咋回事?那山裡還真有那麼大的蛇?”
趙大瞎子吐了口痰,咳嗽了一下,說:“老輩人都說,見過水缸般粗的大蛇躺在半山腰上曬鱗,誰知道真假?”
我說:“這個在理論上不對,大興安嶺那麼冷,咋能有那麼大的蛇!”
趙大瞎子冷哼一聲:“理論上還沒有貪汙腐敗呢!”
他這樣較真,這個話題就沒法繼續下去了,我只好換個話題:“對,關東姥爺這回咋也下山了?”
趙大瞎子表情也凝重了,想了想,說:“俺也想不明白,都活到這個歲數了,還有啥能吸引這個老傢伙的?”
我順口胡說:“搞不好關東姥爺想去捉那條大蛇?不是說蛇大有寶嗎?說不準他想弄那蛇寶呢?”
趙大瞎子卻認真了,說:“真有那麼大的蛇,那也是護山的寶貝,是小龍,這東西捉不得!”
我說:“那誰知道呢,反正關東姥爺都活那麼久了,說不準他活膩歪了,就想去捉捉小龍呢!”
趙大瞎子看了看窗外,搖搖頭,誠懇地說:“小七啊,這次跟東家來的人,我都沒怎麼見過,不知道是從哪突然冒出來的。小七啊,這次你小子多長點心眼,別被人給賣啦!”
看他那麼擔憂,我也有點緊張:“操,那這次可咋辦?”趙大瞎子點著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悶聲說:“咋辦?涼拌!他孃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還有點疑慮,想問他什麼,他的眼神左右閃爍,好像在躲避著什麼。
火車轟隆隆鑽過一個個山洞,車廂裡忽明忽暗的,沒人說話,氣氛有點尷尬,只有菸頭忽明忽滅的。
火車過了山洞,車廂裡又恢復了明亮。我要開口說話,趙大瞎子卻說喝多了,喝多了,不行,不行,得放尿去。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