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給我分析:
第一條,就是這裡的人太多,幹啥的都有,把鳥獸給嚇跑了;第二條,老林子裡有瘴氣,不適合鳥獸生存,鳥獸自然跑遠了;第三條,這老林子裡住著非常兇猛的野獸,其他鳥獸不敢入侵它的領地;第四條,就是日他奶奶的出了邪了,這裡鬧鬼!
第一條可以排除掉。我們一路上跋山涉水,走了好幾天,這裡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來,不可能嚇跑鳥獸。
這第四條嘛,機率倒也很小。這倒不是我堅持無神論,你想呀,那《聊齋》上都明明白白寫了,越是鬼氣森森的林子裡,那鳥獸越多,鼠狐成群,長蟲盤道,就沒見過喜歡這樣乾乾淨淨林子的鬼怪。
接下來,就只剩下第二和第三了,瘴氣以及猛獸。
瘴氣這東西,我以前收獸皮時,跟幾個南方來的獵人聊過。聽他們講起來,在熱帶雨林裡打獵,最害怕的就是遇到這東西,“遇瘴母,見閻羅”,這打獵的人要是遇到瘴氣,尤其是最可怕的瘴母,人十有八九就給撂那兒了,就算是神仙也得被扒掉一層皮!
但是瘴氣這東西,雖然聽起來很邪乎,其實也就是熱帶雨林多雨,潮溼,空氣流通不好,動植物屍體腐爛後,毒氣排不出去,積鬱在一起形成的東西。那東西是南方特定氣候形成,我們在大興安嶺,怎麼可能碰到!
這麼來說,也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猛獸。
這種可能也是最可怕的。
你想呀,有人,有瘴氣,甚至有鬼,我們都好克服:有人自然沒事;瘴氣我們可以躲開它;這鬼,我們幾個大男人,血氣方剛,也不怕它。就是這猛獸可怕,那傢伙要是趁黑撲過來,山魈又不在,誰能頂住?!
趙大瞎子倒是不在乎,說怕啥,“一豬二熊三老虎”,咱們這兒,俺從前在山上成天吃野豬肉,東家殺過老虎,白朗敢跟黑瞎子摔大跤,來啥幹啥!你還怕啥?!
我問趙大瞎子:“東家還殺過老虎?你聽誰說的?”
趙大瞎子說:“你忘了,你店裡那一整張虎皮,你以為咋成的鎮店之寶?還不是東家打的?”
我驚訝了,嘖嘖稱讚:“啊,沒想到東家還有這能耐,我看他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個書生呢!”
趙大瞎子沒好氣地說:“哼,書生?!你以為像你一樣是秀才?跟你說,能跟東家出來的,哪個是善茬子?你看白朗身邊那個小山子了嗎?黑黑瘦瘦,不起眼吧,人家是使飛刀的好手,二十米之內,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我吃了一驚:“沒看出來啊,那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趙大瞎子說:“沒兩下子能來這兒?俺這次就想不通,東家為啥要帶你來?前天晚上,我聽見你那邊狼嚎,心都差點跳到嗓子眼裡,想著這下子可完了,小七搞不好要被吞到狼肚子裡了!這可咋辦啊?老子還得一匹匹狼全給剝了,才能挖出來他的身子,到時候咋拼上,咋給他帶回去?還好,還好……那狗日的山魈雖然做事不靠譜,身手確實不賴!”
第27章鬼真來了(5)
我聽趙大瞎子那麼緊張我,有點感動,又想到東家來時說,是關東姥爺讓我來的,這句話不知道有什麼深意。我就問趙大瞎子,知不知道關東姥爺的事情。
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趙大瞎子,聽到這個問題,卻身子一顫,然後嚴肅地問我,打聽關東姥爺為啥?
我故意裝傻:“為啥?你們成天編排老子,還不興老子打聽打聽他的事?”
趙大瞎子猶豫了一下,說:“小七,俺早想跟你說了,離關東姥爺遠點……但是獵場那邊人多,好多話也不方便說……”
我聽他這麼一說,忙扳住他的肩膀,問他:“到底是咋回事?”
趙大瞎子皺緊了眉頭,說,關東姥爺這老傢伙很神秘,關於他的事情傳得很邪乎,說他生擒虎豹,生撕狗熊,但是這些都是屁話,當不得真,具體他是啥樣的人,還真沒有人知道。但是趙大瞎子一口咬定,這老傢伙一定有問題,一定要小心他一點!
聽他的口氣,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我拼命催問他,他才猶猶豫豫地說,他剛去獵場時,聽了許多關東姥爺的光輝事蹟,也很崇拜他。結果有一次和一個老鄉喝酒時,大家全喝高了,他當時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了,迷迷糊糊聽他們說話。那個老獵人喝高了,大家談論起獵場的事,當然還有關東姥爺這樣傳說中的人物,都有些興奮。那老獵人就對幾個後生說,小心點關東姥爺,那人身上邪!
趁著酒興,有人問那老獵人,關東姥爺哪兒邪。那老獵人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