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都要衝進狼群中廝殺。
那狼群真是多,漫山遍野都是綠瑩瑩的狼眼在晃動。淒厲的狼嚎聲粗劣地撕扯著人的神經,四面八方的大山上都有狼群在回應。
女人們在老獵人的指揮下,分時段將雞、豬往屯子外丟擲去。最後總共丟擲去了上百隻雞,幾十頭豬,才熬到天亮,堪堪避過一次滅頂之災。
他點著了旱菸袋,悶頭想著,屯子雖然經歷過虎災、狼災、野豬災,還好好的,那是因為這些老虎、狼、野豬都是為了生存,只要讓它們吃飽了肚子,它們就不會再吃人了。
但是,蛇不同。
捕蛇那麼多年,他深知道,蛇不僅是最善於報復的一種生物,還邪門得讓人簡直無法相信。
越大越毒的蛇,報復心就越重。蛇頭被人用刀砍下來後,蛇嘴還是大張著。什麼東西一靠近蛇頭,蛇就會咔嚓一下咬住它。
不僅如此,這蛇頭被人砍下來半個小時後,它也有可能會躍起來咬人。
甚至還有一些無毒蛇,在臨死前突然就神奇擁有了毒液,將毫無防備的捕蛇人毒死。
他悶頭想了一夜,一直等到東方發白,天微微亮起來。他趕緊趕回屯子裡,老遠就發現屯子裡黑黝黝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要知道,天一亮,屯子裡就開始活泛起來。
天才剛亮,頭雞就會急吼吼叫起來,緊接著屯子裡所有公雞都跟著叫起來,此起彼伏,遙相呼應。
接著就是狗叫,豬在豬欄裡哼哼,人開啟門,開始生火做飯,敲敲打打,什麼聲音都有。
但是現在,村子看起來像是座死城。
靠近村子時,他聞到一股強烈的腥臭味。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馬上就分辨出,這是蛇糞獨有的味道。
他一時有些頭暈,感覺眼前一片天昏地旋,完了,全完了,看來昨天晚上真有蛇群襲擊了整個村子。
他靠著一顆老樹穩了穩身子,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先將腰裡綁的一小袋硫磺粉撒在身上,將旱菸袋叼在嘴裡,又抽出腰刀,牢牢握在手裡,一步一探地往下走。
屯子裡看起來還和原來一模一樣,老樹,苞米垛,籬笆,木頭房子,但是仔細看去,能發現這些東西上都有一些乾涸的黏液,這是蛇群爬過的痕跡。
他不知道屯子裡還有沒有蛇。看了看天,天這時候已經矇矇亮了。
按說,他應該等到中午天氣最熱的時候進屯子。
蛇怕熱,天一熱,它的行動就會遲緩,也會躲在潮溼陰涼處,危險係數就大大降低了。
但是他現在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他老伴去世得早,兒子媳婦都上山了,家裡只留下個三個月大的小孫子。臨走前,他委託鄰居孫寡婦幫著照料,現在屯子遭了蛇患,小孫子能跑出來嗎?
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害怕,他提著那把腰刀先進了家,卻發現家裡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他低聲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轉身酒王村頭的孫寡婦家跑。她家裡也是靜悄悄的。但是抬頭一看,他一下子呆住了。
孫寡婦家裡有一棵老槐樹。按說槐樹不適合種在院子裡,這“槐”字偏旁中帶個“鬼”,不吉利。但是這老槐樹有年頭了,兩三個人合抱都抱不過來。夏天,人在樹下乘涼、喝點小酒,別提多帶勁啦!
可是現在,那老槐樹五六米高的大樹杈上,吊著一條條大麻袋一樣的東西,一動也不動,呼嘯的大風吹過,那些大麻袋在樹底下微微晃動著。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抬頭仔細看看,發現那樹上吊的並不是像是麻袋,吱吱呀呀的,湊近一看,那樹上吊的竟然全是一個個的人!
這是一棵掛滿了死人的大樹!
第74章一棵掛滿了死人的大樹!
那些人像是被狠狠摔在了樹枝上,身體撞斷了樹枝,又深深插到樹枝的斷口處,像剝了皮的青蛙,又像是被烤熟的山雀,血淋淋,痙攣著,一個個被掛在樹上,樹下積了厚厚一層凝固的黑色的血塊。
他心裡先是湧起一陣恐懼,接著又是一陣難以抑制的憤怒:這蛇群竟然將人當成了食物,想掛在樹杈上風乾,當成備用食物儲備!
“他媽了個巴子!這****長蟲也欺人太甚啦!”
他一下子抽出腰刀,對著樹幹使勁砍了幾下,嗷嗷喊起來:狗日的長蟲,俺操你們八輩子祖宗!出來!都****出來!
吼叫了幾聲,他又拼命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