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嬰兒自腰以下,身體開始變得更加柔軟、纖細,自然而然生出了一條魚尾巴,尾巴很長,能清晰地看到上面覆蓋著薄薄一層細鱗,自然捲曲著,被我開始看成了胎盤。
我大吃一驚,原來這個罈子裡供奉的,竟然真的是海神!
這個海神,竟然是一條真真正正的人魚!
我不由羞愧不已,想著自己偷偷溜到老漁民的家,又強行窺視了別人的海神,最後竟然還差一點兒把別人給打了,這可怎麼面對那個老人呢?
年輕人看到我的臉色,朝著咧嘴笑笑,示意我沒事,又恭恭敬敬朝著人魚拜了一拜,將灰布蓋住罈子,引著我們出去了。
出去之前,我也認真拜了一拜人魚罈子,以表示我的愧疚。
到了大廳,那年輕人先跟老人用方言嘰咕嘰咕說了一段,又指了指我,想必是再說我已經向海神道歉了。
老人的臉色才漸漸好起來,點了點頭,緩緩說了一句什麼話。
那年輕人充當了翻譯,問我們:“爺爺問,你們兩個是誰?為什麼到我們家來?”
我有些不好意思,先跟老人道了歉,然後表達了來意,說我們是酒店前臺那個小姑娘介紹來的,想僱譚老爹帶我們出海釣吹筒子。
譚老爹明顯搞不懂什麼是吹筒子,我們解釋了半天,那年輕人笑了,說前臺小姑娘是廣東人,她時候的吹筒子是“吹筒仔”,這是廣東話,意思是小魷魚仔。他們海南人不興這麼說的,都說是釣魷魚,這樣他們就聽懂了。
年輕人穿著一件拉風的花格子襯衫,頭髮梳得錚亮,說話也圓滑,顯得很有商業頭腦。不像譚老爹,渾身黝黑,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一樣深,身上穿著一個破漁網一樣的汗衫,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常年在海上的老漁民。
他直接對我們說,現在刮颱風,沒人敢出海,也只有他們敢出去,所以價錢肯定不能便宜,問我們願意不?
瞎子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錢包,說:“放心吧,小兄弟!俺們不差錢!”
花格子興奮了,他給老人急切地說著,像是在力勸老人同意,老人卻緩緩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什麼。
我有些著急,問:“他說什麼?”
花格子說:“爺爺說,刮颱風,最好不要出海。”
瞎子問:“颱風會把船吹翻嗎?”
花格子說:“不會。有一個避風港,這邊,有颱風都不怕的喔!”
我搞不懂了:“那他怕什麼?”
花格子有些猶豫,說:“爺爺,他,有些擔心。”
瞎子說:“是不是擔心刮颱風,釣不到魚?”
花格子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颱風前後好釣魚喔!”
我不明白了:“颱風前後好釣魚,那為啥其他人不來釣魚?這個有點兒奇怪啊?”
花格子猶豫了一下,說:“我們這邊,有一個說法,颱風前後是好釣魚,但是釣上來的,尤其是晚上,就不一定是魚哦!”
瞎子還沒回過神來,問:“不是魚,那是啥?是螃蟹?螃蟹也行啊,咱們可以清蒸螃蟹吃哇!”
花格子憋得滿臉通紅,費了半天兒勁,才憋出來了一句話,說:“我的意思,你們的明白?颱風前後釣的,可能不是魚,是惡鬼……”
第328章海神還活著?
“惡鬼?”我和瞎子不明白了。
花格子給我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我們先出去,他到外面跟我們解釋。
面對著老人,我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早就想出去了,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拉著瞎子蹬蹬蹬下樓,站在外面的海灘上等他。
瞎子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對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自己聳拉著腦袋想著什麼。
花格子很快下來了,給我們熱情地打著招呼,問我們是不是來這邊旅遊的,是不是想晚上去釣魷魚?
我有些鬱悶,說:“我們是想僱船去釣魚,可是你也看見了,被趕出來了……”
花格子連連給我們道歉,說那個老人是他爺爺,大半輩子都在海上漂著,不大懂人情世故,讓我們別生氣,要僱船的話,找他就行,只要價錢合理,他隨時可以帶我們過去!
瞎子有些不相信,問他:“你也會開船?”
花格子一臉不屑,拍著胸脯給我們保證:“兩位大哥,儘管放心,對我們胥民來說,划船就跟吃飯那麼輕鬆!”
我問他胥民是什麼?
他又磕磕巴巴地說不出來了,反正意思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