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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著我,有個低年級的女生跑過來悄悄告訴我:“你真了不起,為了你劉老師才臨時通知的,他說這叫集體營救。”我感激地把目光投向背對著我的劉老師,他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事,指揮大家開始排練,一直到放學。臨走時,劉老師叫住了我:“你等會再走。”我說要回班裡拿書包,他走到會議室拐角拎起我的書包:“我早讓同學給你拿來了,走,老師送你出校門。”一路上,他沒說話,等出了校門,我發現那個被我惹惱的民兵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他目露兇光地在搜尋著,我立刻反應過來,劉老師表情鎮靜地安慰我:“沒事,快回家吧!”說完便走向那個民兵和他打招呼,我回頭看見劉老師和那個民兵一塊進了學校,劉老師不時地拍著他的肩膀,我徹底放心了,大步流星地回家了。

第二天,我心有餘悸,忐忑不安地早早到了學校,校園裡靜悄悄的,幾乎無人走動,只有體育老師在大操場上跑步,我從窗戶翻進教室把書包放好,又急忙跳出來跑到操場上,跟在體育老師後面跑步,但心裡總怕那個強壯的民兵會突然出現,我盡力跟上老師,而他似乎有意識加快了步頻,我緊跟其後,記不清跑了有多少圈,直到他漸漸慢了下來,最後他在東邊的講臺前停了下來,這時我已是滿頭大汗,他笑著對我說:“小同學,你跑的不錯!到體育班來吧?”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飛快地跑回教室,教室裡同學們已基本全到了,早自習的鈴聲響了,我拿出語文課本大聲讀起來,越讀心裡越慌,民兵的影子總在腦海裡晃來晃去,其他同學象得了傳染病,隨我一起高聲朗讀,最後簡直成了集體朗頌。這時,表姐出現在教室門口,她對我招招手示意我出去,我隨她來到校長辦公室,李主任(校長)和表姐坐對面,他見我們進來便起身說:“小彭,我到體育室去一下。”說完便走了,當我在校長辦公室站定時,突然發現牆拐角的長凳上坐著那個民兵,我心裡一驚,但他卻出乎意料地面帶微笑,表姐笑盈盈地對他說:“小張,這是我弟弟,頑皮的很,你以後要多幫助他。”那位民兵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彭主任,我真的不知道。”表姐說:“沒關係,是他不懂事。”他的臉漲得通紅:“你弟弟嘴挺油的,幾個大人都說不過他一個。”表姐不以為然地說:“怪我批評的少,他不知天高地厚。”我很不高興地把頭扭到一邊兒,心裡有點抱怨表姐,比我年長近二十歲的她從來未象今天這樣顯得有點軟弱,甚至有點討好的口氣。那個民兵必恭必敬地站起來對錶姐說:“彭主任,沒事我先走了。”表姐把他送出門,回來劈頭就訓我:“這種人你惹得起嗎?要不是李主任出面,你非轉學不可!你給你爸省點事好不好?”我犟嘴:“轉學也比向這種人低聲下氣好!”表姐動怒了:“不為你我會那樣?!你以為轉了學他就會放過你?總不能你轉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這種人是吃軟不吃硬,以後見了他躲著點兒。”我也軟了下來,畢竟表姐是為我好,作為一校之長能為了我這樣委屈求全,我是不該再犟嘴的。表姐看我默許了她的意見,親暱地整整我的衣襟說:“去吧,上課去,再不許胡說了,放學只管往回走,他不會再截你了。”

後來,表姐在放學時送我回家,有時一大早來接我上學,不久,那個民兵被宣佈為副隊長,由於麵粉廠活太忙便被調回去抓生產了,他只是偶爾在學校大會會場出現,漸漸的,那件事便在頗此間沖淡了,表姐也不再接送我了。那年六.一過後,表姐調走了,調到哪兒父親知道,有訊息靈通的同學告訴我:“你表姐高升了。”這是門遠房親戚,平時來往並不太多,父親曾告誡我不許張揚,但為了我表姐自己出面了,在那種年代,象我這種右派子弟身上又極具叛逆性,身邊有這樣的親戚做保護傘真算是幸運!表姐對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照顧,而是實實在在地保護了我,我今生忘不了她。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在我小學臨畢業的最後一個學期,我們這一級學生簡直就是放長假,因為宣佈了畢業考試是開卷考,所以沒人擔心升不了初中,我們只是偶爾到學校一趟,升學要再等一學期,於是大家的主要課堂是在家裡。九月九日下午,我正在家裡複習功課,突然聽到院子裡鬧哄哄地在議論什麼,說是四點多要有特別新聞釋出,幾位老太太嚷嚷著:“臺灣要解放了!”院裡的幾個孩子坐不住了,李荷花跑過來說:“走,咱們到你爸單位去,那兒有電視,順便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們單位,又有幾個同學跑來約我,他們的目的都是衝著那臺8寸的寶貝電視。我也激動起來,被幾個同學簇擁著往父親單位跑,我們逢人便喊:“臺灣要解放了!,一會兒有特別新聞。”到了父親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