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來到門外,無塵道長從後面走來,走到我們跟前說:“大祭酒過來了,在大師傅的小院裡歇息,喊大家一同都過去。”說完後他又安排常寶守著山門,說如果有香客上來就安排到中殿和後殿上香。大家忙著往後走去,無塵道長見我站在原地,說道:“九兒也跟著來吧,大祭說想看看你。”我聽了有些吃驚,三叔招呼我過去,尾隨著他們一同往後院走去。
來到雲集山房口的時候,無塵道長讓小猴子守在門口,並對他說任何人都不準進來。穿過院子,我們往屋內走去,中間的這間門上寫個三個字——太上居,旁邊一副對聯,左邊的是:無根樹,花正幽,貪戀紅塵誰肯修。右邊是:浮生事,苦海舟,蕩去飄來不自由。我正在想著這兩句話,見到大家都進去了,於是我也跟了進去。
第一百零九章 前仇舊恨
進門一看,姚老道和一個道姑正說著話,二人見我們進來,都轉過頭來打望。那道姑看上去五十來歲左右,面部清癯,雙眼睛很有神。一件藍色的得羅貼身,外面套了一件黃色網紋大襟法衣,高筒白襪套住褲管,一雙雲鞋彩錦淺幫,繡制雲紋,圓頭厚白底。
這人看上去非常的威嚴,從那相貌就可看出是個學識膽識集於一身的人。我在大家身後和她對視了一眼,便連忙避開了眼神,彷彿那是一道電光,能穿透你的內心世界,讓人不敢正視。我想這一定就是羅道士所說的大祭酒無雲子了,趁著大家給她問好的時刻,我觀察了這間屋子,原來是一間不大的法堂。屋子中央掛了兩幅畫像,大的一幅是太上老君李耳,旁邊小的一幅是一個女神仙的模樣,旁邊寫了“紫虛元君”幾個字,原來是上清派的開山祖師魏華存。挨著窗戶的地方掛了一副畫,上面畫了幾個圓圈豎排著,標了一下奇怪的符號在上面。我聽三叔說過,這幅畫的名字叫《無極圖》,好象跟道士們修煉有關。
三叔拉著我的手一同走到這道姑面前,彎著腰說道:“大祭酒,這就是我石老伯的孫子石九。”這道姑微笑著對我點了一下頭,三叔忙轉過身來對我說道:“九兒,來來,給大祭酒行個見面禮,你小的時候,沒少得到大祭酒的關照呢!”
於是我上前了一步,深深的給她鞠了一躬說道:“這些年得先生悉心關照,真是感激不盡。石九必將銘記於心,倘若天假以年,以後必將多做善事,來報答先生的恩德!”
“施恩圖報,那是小人的行徑!再說你也並沒有讓我們費心過什麼,就算有過一點點,也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的。更何況你還是石柏年的孫子,也不是外人。”這道姑說完這話後沉思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們當中的很多事情,你或許多少已經知道了一些,以後或許會知道得更多,但不管你知道多少,一定要守口如瓶,這些都是我派的絕頂機密,牽涉甚廣,半點都洩露不得!我們之所以沒有瞞你,一來這之間很多的事情與你有關,你也有知道的權利,二來也可以說是沒有把你當外人看。我想我這話的意思,你應該是明白的,大家的這份心你也應該理解的!”
我連忙接過話來:“您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牢牢的記在心裡,先生的坦蕩胸懷,對我的關心,我也是更應該銘記的。就算您認為是舉手之勞,那對我們來說也算是莫大的恩惠了!我們知道您不要別人回報什麼,所以我以後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善事來感謝先生了。這是我祖父的意思,也是我父母的意思,更是我心中所想說的。”
“看看這孩子多會說話,摸著我的心坎說呢,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啊!哈哈……不過這‘先生’一詞可是用錯了,貧道何德何能,愧不敢受。夙夜憂嘆,幾十年來獨善其身尚且不夠,更何況兼濟天下了!所以這‘先生’一詞,不為恰當。”這道姑微笑著說道。
她剛一說完,三叔連忙回答道:“這話說偏了,大祭酒雖然身處泉林,向來卻是志存高遠,心繫國家,情憂黎民。先生一詞,受之無愧。”
“是呀,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先生一詞,那是完全擔當得的。”姚老道坐在旁邊,晃著腦袋也跟著說道。
“哈哈……他們說說也就罷了,你老人家怎麼也跟著取笑我呢!”無雲子回答道。
三叔可真是會說話,這樣一來,他即拍了馬屁,也順便賣弄了學問。他一說完,大家都跟著吹捧起來,就連百歲的姚老道也不免俗,癟著嘴巴說著這道姑的好話。大祭酒聽了這些獻媚之詞,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想這人啊,就算是聖人,面對吹捧之詞,只要對方是真心實意的,只要不要太過火,他聽了也是會非常愉悅的。再高尚的人,也希望別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