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孔尚瑾的院子不大,下人們倒是僅僅有條,雖然因為主人家有喪的緣故,屋子裡頭的擺設也朝著素淡靠攏,不過該有的東西一樣不缺。孔尚瑾微微點頭,暗道那位管家是老師一手□□出來的,可見還有一些本事,若是能一心為主的話,將來師姐並不用為了家裡頭操心。
一路上緊繃的精神頭一鬆,孔尚瑾倒是難得的覺得困倦起來,想著這會兒程家肯定手忙腳亂,索性用了餐便開始歇息,這一覺便直接睡到了第二日的晌午,等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睡飽了精神抖索。
來順聽見裡頭的聲響便打了水進來,一邊還笑著說道:“小姐可算起來了,再不起來的話咱們都要請大夫了。”
孔尚瑾見她貧嘴也不生氣,笑著接過毛巾擦了把臉,才問道:“師姐那邊有派人過來嗎?”
來順點了點頭說道:“方才程小姐派了人過來,原本打算請小姐一起用早點,不過聽說小姐還在睡,便讓你好好休息,等睡醒了再去見她。”
孔尚瑾聽了這話倒是也不急,慢悠悠的洗漱完畢,問了一聲馮慶,知道她帶著來喜出門了也不擔心,吃了早點才往前頭去。
雖然昨日才到,但程家已經不是那種亂哄哄的樣子,不得不說程家的內眷別的本事沒有,這些還是打理的清清爽爽,換成孔尚瑾的話,路上那些事兒不在話下,讓她收拾東西簡直是要命了。
不過沒走一會兒,便聽見前頭有嘈雜的聲音,孔尚瑾微微皺眉,問旁邊一個小廝道:“裡頭誰來了?”
那小廝是衡陽土生土長的,其實並不認識孔尚瑾,但見她模樣俊秀非凡,臉頰便微微泛紅,猜測到她的身份,低聲說道:“是程家幾位老夫人來了,正跟小姐說話呢。”
孔尚瑾聽了這話卻皺了眉頭,程慶山泥腿子出生,還是家裡頭的獨女,不過宗族裡頭是有一些親戚的,不過關係都不算親近,這些年來靠著程慶山沒少沾光,她們只要不鬧的過分,程慶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昨日程家才回到衡陽,今日這群人就上了門,孔尚瑾可不覺得她們都是來瞻仰老師的。心思一轉,孔尚瑾整了整衣襟,束手走了進去。
大廳裡頭有不少人,程明坐在主位,她身邊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孃子,看起來應該是程家輩分最高的人,兩旁都各坐著三個婦人,看年紀也該是程家宗族的。
程明的臉色看起來還好,應該是沒有被為難,只是眼睛紅彤彤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一場。
看見孔尚瑾進來,在場的人紛紛投來打量,孔尚瑾模樣還小,但通身氣度不凡,比程明更甚一籌,更有看人的時候帶著幾分傲氣,在場的人都估摸不準她的身份,一時之間廳內倒是安靜下來。
程明看見來人倒是露出幾分歡喜,笑著說道:“可算起來了,一路累壞了吧。”說著想拉著孔尚瑾坐下,但左右一看,喝,都已經坐滿了。
孔尚瑾只當沒發現她的不自在,笑著說道:“休息夠了,師姐,這幾位是?”
程明連忙介紹道:“這幾位是程家的長輩,按輩分的話,你得叫大嬸、二嬸、三嬸。這幾位是跟你同輩份的姐妹。”
孔尚瑾是程慶山的弟子,其實按道理比程明高一輩分,雖然平時稱呼程明師姐,但在程家這頭,程明的輩分卻要更低一些。
孔尚瑾含蓄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少熱絡的意思,看起來禮貌但疏離的很,對面的大嬸就是那位坐在程明身邊,白髮蒼蒼的老孃子,見她這幅態度心中便有一些不滿,看了一眼程明,似笑非笑的問道:“明兒,這位是?”
程明連忙說道:“這位是奶奶的關門弟子,孔尚瑾。”
“姓孔,莫非是那個孔家?”程慶山收徒的門檻兒多高,老家的人都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想塞人過去,誰知道統統被掃了回來,只說朽木不可雕,這會兒說姓孔,一下子便想到了傳說中的那個孔家,不過要是那個孔家的話,不該拜別人為師吧,莫非只是同姓。
孔尚瑾臉上帶著恰好的笑容,拱手說道:“晚輩孔尚瑾,出自永寧候府,見過幾位娘子。”
聽見這話,程明有些驚訝的看向自家小師妹,要知道她向來不會把出身掛在嘴邊,這般的介紹卻是第一次聽到。
轉念一想,程明便有些明白過來,小師妹拉出永寧候府的名頭來,卻是為自己撐腰。她心中有些感動,微微一笑說道:“師妹是永寧候嫡幼女,奶奶見她文采斐然,才思敏捷,才收了做關門弟子。”
聽到了孔尚瑾的身份,在場的程家人不管是不是真心,都露出幾分熱情來,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