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的相處,孔尚瑾倒是越發瞭解身邊的兩位師姐,二師姐程明雖然是程慶山的孫女,但在學堂向來以師徒相稱,自小聰穎,對人卻還算真誠。程明對程慶山十分尊敬,滿目孺慕之情,只要是程慶山認可的人,這位也會十分放心的交往,大概孔尚瑾和皓辰都處於這個範圍之內,很快就得到了這位二師姐滿心信任,簡直到了無話不談的程度。
而不知來歷的大師姐皓辰,看起來溫柔可親,永遠都帶著和煦的笑容,似乎很容易親近的模樣,為人處世處處帶著溫和,其實卻是個戒心很重的少女。想要與她處好關係並不難,只要不犯了這位的忌諱,至少能成為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朋友,但要走進這位的心裡,卻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孔尚瑾自問還算會看人,漸漸覺得,皓辰的地位或許比她們都要再高一些,但想來想去,在京城裡頭的同年人,似乎都不該是這位,後來便索性放開不想了,畢竟她們是師姐妹關係,若是考慮的太多,反倒是影響了感情的純粹。
大概是因為孔尚瑾年紀尚幼。外表看起來又是一副毫無威脅的模樣,皓辰對著她的時候,倒是比對著程明更加放鬆一些,對此孔尚瑾倒是切切實實的利用了一把自己的年齡差,第六感告訴她,與這位打好關係很有好處。
程慶山雖然精神頭不錯,畢竟年紀略大,教導三個孩子的時候,也不會時時刻刻的看著,也幸好三個孩子都是自覺的,不管程慶山在還是不在,照舊學習的認認真真,絕對沒有任何偷奸耍滑的念頭。
孔尚瑾向來注重勞逸結合,學習一會兒便要歇一會兒,雖然時間不長,鬆動鬆動筋骨,她可不想學業未成,就先把自己的身體弄壞了。
這也是她漸漸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越了一回,靈魂被打磨精煉過,這輩子的記憶力理解能力都比上輩子要好許多,雖然說不上過目不忘,但一目十行卻是沒問題。
這一日孔尚瑾又放下紙筆,走到最後頭不會影響到另外兩位師姐的地方舒展筋骨,大師姐皓辰卻看了過來,帶著幾分笑意問道:“瑾兒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孔尚瑾微微一笑,卻搖頭說道:“不是的師姐,瑾兒只是覺得,鬆動一下筋骨,休息一下再去學習的話事半功倍。”
皓辰聽了也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孔尚瑾桌邊看了看她寫的東西,又點頭說道:“這些日子瑾兒進步許多。”
孔尚瑾也驕傲著呢,有名師教導跟自學,真是有極大的差別。
原本孔尚瑾來的時候,雖然聰慧機靈,但到底是年紀小,皓辰和程明都覺得她會耐不住性子,誰知道這幾月看下來,倒真是個穩穩當當的,皓辰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小師妹不會覺得辛苦嗎,像你這般大的年紀,不少的女兒都還在內宅玩耍呢。”
孔尚瑾摸了摸鼻子,也笑著走過來說道:“怎麼會,讀書練字我都喜歡,再說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瑾兒不想要一輩子碌碌無為,為了將來付出一些汗水又算得了什麼?”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皓辰聽見這話倒是微微一愣。
孔尚瑾吐了吐舌頭,暗道莫非這時候還沒有這句俗語,索性又說道:“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皓辰聽了倒是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這話多少人會背,但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孔尚瑾卻笑嘻嘻的說道:“我覺得不難啊,如今吃得飽穿得暖,只要努力讀書罷了,哪裡算得上是辛苦,我可不想死於安樂。”
另一頭的程明聽了便笑起來,插嘴說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什麼死不死的,小孩子也沒個忌諱。不過說起來,我也不覺得現在辛苦。”
皓辰眼神微微一動,是呀,現在的生活與貧苦老百姓比起來,哪裡是辛苦,她隨即笑了起來,自己還沒有一個孩子看得清楚。
孔尚瑾看著皓辰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抿了抿嘴,又添了一句:“天底下想要得到什麼,先要付出什麼,不勞而獲最要不得,雖說我們出生大家,但若是自己沒本事,將來還不得敗壞了家業。”
皓辰眼神微微一閃,卻笑著說道:“你說的很對,看來小師妹才是我們之中最通透的,以後師姐還得多多向你請教才是。”
孔尚瑾嘻嘻一笑,捂住自己的頭髮說道:“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