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之下。
河童仍然在抽搐,在用力拉扯對方的褲腳,但是這沒用。
“快點,彪哥急了。”一個人小聲道。
拿刀的人狠狠心,高高舉起刀子,呼的一刀砍落下來。鋒利的刀刃頓時嵌入女屍已經僵硬的皮肉中,事實上,再鋒利的短刀想一刀把人體的脖頸完全砍斷是非常困難的事,刀鋒被脛骨阻擋了,拿刀的人不得不用力拔回刀子,第二次砍落。
咔嚓聲不斷響起,一刀一刀,像是在砍一根完全沒有生命的木頭一樣。
“九天的神靈會懲罰惡徒!”河童猛然間從地面上坐了起來,他的眼睛又開始淌血,他沒有再阻止,只是用一種罕見的沉靜的語氣,一字一頓的道:“元突人,總有一天會回來!會討回這筆血債!”
他開始用盡力氣吟唱,那可能是元突族古老的歌謠,蒼涼蕭瑟。一瞬間,整個空間內全部都是河童的吟唱聲,彷彿和空氣融為一體,揮之不去。
咔。。。。。。
不知道是第幾刀下去,女屍的頭顱終於被徹底砍斷了,那根細細的鏈子和鏈子一端的東西,從斷掉的脖頸上脫落下來。
那一刻,河童的吟唱聲突然中止,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那裡。但是他的呼吸停止了,只剩下那雙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和眼角點點的血痕。
我的心也瞬間空白,渾身上下的力氣突然流逝的乾乾淨淨,我鬆開彪子,踉蹌著退了幾步,一下坐到牆根。彪子翻身爬起來,兩步就衝過去,從同伴手裡接過那根鏈子和發光的東西。
“再找找,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彪子擦掉嘴角的血跡,又朝女屍那邊看了看。
死去的屍體身首異處,就在這時候,我彷彿聽到了一陣很模糊的哭聲,嬰兒的啼哭聲。蘇小蒙不會帶著妞妞來到這兒,但那陣哭聲卻一直在耳邊迴盪。
我再沒有力氣了,呆呆的望著頭頂,人創造了這個世界,但有的時候,人卻是最無力的動物,掌控不了別人的命運,甚至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
女屍的長髮被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身上那件金屬絲編織出來的衣服被剝掉了。她的手指上套著一個指環,彪子在努力的分辨,分辨這是正常的裝飾品還是具有特殊意義的東西。
“把這個取下來。”他揮了揮手,招呼身後的人,對方有點遲疑,做了個砍落的動作,問道:“再把她手指砍斷?”
“不管怎麼弄,取下來就行。”
那陣淒厲又模糊的哭聲彷彿在此刻爆發到了最強的極點,聲音從黑暗的半空中飄來,聚集在王陵的上方。我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抓到一把手電,光線晃動了一下,就是這短暫的一瞬,我突然看到頭頂的穹頂上面,有一個符文。
巨大的符文,看上去不算陌生,那好象是一個鳥喙銘文,但我理解不了它的意思。
“你聽到了沒?”正在試圖割斷女屍手指的那個人突然抬起頭,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道:“好像颳風了?”
“放屁!”彪子回頭就罵:“這裡可能颳風嗎,你腦子遭門掩了還是進水了。。。。。。”
但是彪子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這時,不僅僅是他,就連我也聽到了一陣呼嘯的風聲。
那陣很像風聲的聲音彷彿從極遠極遠處飄動過來,猛然聽上去,它像是呼嘯的勁風從黑暗中一掠而過,但再仔細一聽,又好像是一個人發出的尖利的嘯聲,總之很難分辨。
呼嘯聲傳來的同時,整個王陵突然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緊接著,我發現穹頂上那個巨大的符文好像泡沫一般的粉碎了,灰塵加上石屑,不斷的從上面掉落下來。
“彪哥!怎麼回事!”兩個同伴驚恐的左右亂看,堅固的王陵不可能毫無端倪的顫動,再加上噗噗掉落的灰塵石屑,已經讓人非常的不安。
“動作麻利一點!拿下指環,馬上走!”彪子飛快的把丟在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背在身上,轉身朝來路走去。
負責動手的人手腳發顫,可能已經被嚇住了,哆哆嗦嗦的拿不住刀子,臉上的冷汗一個勁兒的朝下滑落。
我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因為完全被頭頂那個泡沫般粉碎的符文所吸引了。但是此刻,我覺得一種極度的驚悚還有不安,像浪潮一樣轟的湧進心裡。
我不得不收斂心神,下意識的朝那邊望了一眼。這一下,我的目光頓住了,說不上是害怕,是震驚,還是其它。
女屍的頭顱被砍掉丟在了牆角,兩個人正想把她的手指砍斷。在我望向那邊的一剎那間,猛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