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令月皺眉。
正當她想說些什麼來做最後一次嘗試時,皇帝卻忽然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你要試就試吧,薛成,你退下。”
“陛下?”薛成一愣,謝初也是一臉訝然。
“父皇,”沈令月則是一臉的興高采烈,“你改主意了?”
皇帝無奈地嘆了口氣:“能不改嗎?朕怕你今天沒試成,改明兒就挑了朕不在的時候來試了,到時其他人都得受你的連累,還不如今天讓你試一把,也好死了你的心。”他又揚聲道,“大內侍衛何在?都給朕出來,保護公主御馬,若是公主傷著了一根毫毛,朕拿你們是問!”
“父皇,謝謝你!”沈令月笑顏頓開,撲到他懷中仰頭笑道,“你對令兒最好了!”
皇帝自小就把沈令月當成掌上明珠那樣寵著,對這個女兒可謂是寵愛非常,就比如此刻,饒是心中有再多的氣惱,也被沈令月這笑容給笑沒了,當下無奈地笑嘆了口氣,萬般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真是父皇跟母后生來的討債鬼,天生就是父皇母后欠你的。好了,去試試吧,不過可千萬要記著,一有什麼不對勁你就往後退,不要逞強,不然可有苦果子吃。”
“令兒知道。”沈令月說著就要拿過皇帝手中的韁繩,卻被皇帝攔住,“你毛手毛腳的,怕是還沒牽到馬場裡就能把它惹毛了,朕來。”
就這樣,皇帝慢慢地在薛成擔憂的注視下牽著雲中駒走到馬場之中,沈令月緊隨其後,謝初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最後則是一列的大內侍衛,一個個嚴陣以待地亦步亦趨,圍繞在他們幾人十步開外。
“陛下,”謝初原本打定主意作壁上觀,皇帝不點他的名就一直當木頭人的,直到沈令月從皇帝手中接過韁繩,看那架勢像是下一刻就要騎上馬背一樣,他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馬鞍……”
“此馬性情甚烈,”皇帝道,“朕以及御馬監他們費了好大的功夫,也才套上了馬嚼,這馬鞍卻是死活也安不上。”他說著,似欣慰似無奈地笑嘆了口氣,“說來也是慚愧,朕閱馬無數,御下有燕子翅、飛星柳等名馬數匹,如今卻栽在了這一頭雲中駒上,當真是令朕意外不已,也許此馬當真是有靈性,無論朕如何使計,它總是不肯就範,朕也拿它沒辦法啊。”
謝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連馬鞍都沒安上的烈馬……這三公主是在玩命啊,她也真是膽子大,不怕死,這馬若是發起瘋來,別說那一列大內侍衛了,就是他的精兵在場,那也是救不了她的,除非一個接一個地撲上去當人肉墊子,那還得瞅準了,要不然也是白忙活。
“陛下,”他進言道,“還是先讓臣把馬鞍裝上,再——”
“用不著那麼麻煩。”沈令月打斷了他的話,一邊鬆鬆緊緊地繞著手裡的馬韁,一邊笑道,“我此前已經仔細打聽過這馬兒的情況啦,我可比你要對它的狀況熟悉多了,你要安馬鞍,無非就是想硬來,先把馬鞍裝上,再讓它自個撒野跑圈,跑到精疲力盡為止,是不是?這法子啊父皇一開始就試過了,沒用,它的精力可多了,父皇當初跟它耗了三個時辰,又讓御馬監他們看了一天一夜,都不見這馬有力竭的時候,後來還是父皇怕把它累死了,命人除了馬鞍才罷,所以說硬來是行不通的。”
“行不通?”謝初一笑,覺得她是在誇大其實,為的就是能夠親自馴馬,因此也沒有堅持,而是道,“那公主預備怎麼辦?”
沈令月衝他一笑:“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唄。寶馬有靈,它能察覺到我們的敵意,自然也能察覺到我們的善意,你且等著瞧吧。”
謝初一笑,並不答話,反而是皇帝被沈令月的這番話給說得心情大好起來,當下笑道:“好!令兒,這可是你說的,等會兒可千萬不要讓父皇失望啊。讓你表哥看看,咱們沈家的女兒不比男子差!”他本就性情豪爽,方才擔心沈令月時是慈父之心佔了上風,現在又放言讓沈令月去放手幹,則是好勝之心佔了上風,總覺得虎父無犬女,自己的女兒自然也要跟自己一樣善於騎射、能文能武,倒是把一旁的薛成給說得心驚膽戰的,暗自琢磨著要不要去請皇后娘娘過來,畢竟這三公主要是有什麼好歹,他可免不了吃一頓掛落。
“好!”沈令月一口應下,轉過身,抬頭看向正不時從鼻子裡噴氣的雲中駒。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那馬兒眼睛一眨,前蹄一踩,又噴了一聲短促的氣。
沈令月稍稍放鬆了手中的韁繩,另一隻手伸向一旁,輕聲道:“拿乾草來。”
立刻就有侍衛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