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會定皇后的罪,還是不痛不癢地斥責她幾句呢?
或許都不會。
非明悠悠走到高淯面前,挑眉問他:“你叫高淯?”
高淯笑得諂媚,瞧著非明的樣子像是全部知道了,“是是,奴才是高淯。公子,你有何吩咐?”
非明越過他,走到桌邊坐下。桌上有杯放涼了的茶無人飲用,他端起來喝了一口,“給我們兩日時間收拾,我隨你回京。”
“非明!”墨瀟下意識地制止他,勸阻的話就在嘴邊,卻見方念離對他輕搖頭,便知他們母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沒再說下去。
高淯大喜,連聲答應,“公子和夫人能想明白真的是太好了,皇上一定會高興的。回頭奴才就讓人去給宮裡傳信!”
他還不忘追問他們需不需要人手幫忙,非明擺手,起身回了自己院裡。
房間裡,非明抽出前一晚被他放在抽屜裡的那張信紙,拿起來默默讀了一遍,嘴角不自覺揚起了絲絲笑意。
那行“暮幻,我等你”,也許是他從小到大,寫得最為工整的幾個字了。
只是很快,他的眸光黯淡下去,伸出手將信紙送到了燭火之上,看著它燃成灰燼。
他提筆,那句“暮幻,我等你”變成了“暮幻,等我”。
放走信鴿,墨瀟敲門進來,他滿臉憂愁地看著非明,“你真當打算回京城,你可知一旦回去要面對的都是怎樣的人和事?”
非明淡淡點頭,“我知道。”
墨瀟長嘆一口氣,忽而自嘲地笑了,“那你娘呢?她也決定進宮,回到他身邊嗎?”
非明手指輕敲桌面,沉思片刻後道:“師父,這件事,我需要你的襄助。”
*
暮幻收到非明的回信,迫不及待地從信鴿的爪子上將信抽出來。
這次的信鴿比平時回來得晚了幾日,想是榕州那邊進入雨季,這才耽誤了。
暮幻展開信紙,卻見偌大的白紙上只有短短一句讓她摸不清意思的話。
暮幻沒有去深究非明字裡的意思,他從來都是這樣話少的人。讓她等,或許是讓她等待回榕州見面的日子。
明日便要啟程回榕州了,這一次暮幻不打算回信,那些平日只能靠書信傳達的牽掛,在不久之後,她就能當面告訴他了。
外頭傳來林嫵的嬉笑聲,暮幻急忙將信收進抽屜,起身迎她。
林嫵剛一進門就笑開了,“五妹妹,你找我什麼事啊?”
暮幻視線越過林嫵,落在她身後的林羨身上,微微一愣,“四姐姐,你怎麼把三哥哥給帶來了?”
林羨抱胸不悅,“我說五妹妹你可越來越偏心了!什麼事都找林嫵,從來不跟我這個做哥哥的說。怎麼?還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暮幻無語,她要說的這件事,怎麼好讓林羨知道。
她將林嫵拉到一邊,“四姐姐,你想辦法先讓他回去,我真的是有要緊的事同你說。”
“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林嫵笑道。
暮幻偷瞄了一眼林羨,見他翹著二郎腿正在喝茶,這才壓低了嗓音,“我……我那裡最近有點痛。”
“哪裡?”林嫵緊張道:“要不要緊啊,要不找大夫看一下?”
“不用不用,”暮幻連忙擺手,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胸、部,軟綿綿道:“就是……這裡。”
林嫵嚥了咽口水,立刻會意。她轉身抓起林羨的胳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他丟了出去。
林羨氣得在外頭拍門,“林嫵!你搞什麼鬼!”
林嫵喊道:“我今早瞧見祖父在找那對碧玉盤,你再喊,我就告訴他寶貝到底去哪了!”
“算你狠!”林羨摸摸鼻子,果然沒了聲音。
外頭消停後,林嫵細細打量暮幻的身材,看得她臉頰一陣發燙。
“四姐姐,我最近疼得厲害,可我又不敢和我娘說。我記得你前陣子也疼過,你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林嫵一戳她的腦袋,取笑道:“傻丫頭,你這是在長身體啊?你記得讓碧落多給你燉些雞湯喝。”
“啊?”暮幻聽得懵裡懵懂,“長身體為何會痛?你不知道,我最近疼得厲害,有時走路走快了,那裡就……”她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
林嫵笑道:“沒事,那都是正常的。你夜裡自己瞧瞧,你那裡是不是大了許多?脹脹的疼?”
暮幻想了想,點頭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