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整齊的血印子,不深不淺,卻足以留疤。
祁醉道:“這樣,你就永遠記住我了。”
第32章
祁醉走了,暮幻擦乾臉上的淚痕,拉拉袖子將傷口藏起來。
林眠音在巷口等著,暮幻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她身邊。
她笑問女兒,“幻兒,你似乎不喜歡這個祁家四公子?”
暮幻苦著臉,手腕上的傷口還在作痛,“何止不喜歡,他以前總是欺負我,在書院的時候,他還與非明哥哥打過架。”
林眠音摸了摸暮幻的腦袋,笑得溫柔:“有時候欺負,也是另一種在乎啊。”
*
到了非明家裡,已經得知她們要走的方念離和非明早早等在院裡。
林眠音和方念離看了兩個孩子一眼,默不作聲悄悄進了房間說話。
二人進了屋子,非明拉起暮幻也要走,手恰巧觸碰到暮幻傷了的手腕,她“嘶”了一聲,將手縮了回去。
“怎麼了?”非明皺眉,察覺到她的異樣。
暮幻掩去痛色,搖了搖頭。
非明不肯相信,抓過她的手,撩袖檢視,兩排血印子周圍全都紅腫了。
“怎麼回事?”非明冷聲問。
暮幻耷拉著腦袋,低聲嘟囔,“來的路上遇見祁醉了,這是他咬的。”
咬成這樣,非明炸了。
“這個祁醉他是狗嗎!竟然學會咬人!”非明擼起袖子就要衝出去,“我找他去!膽肥了他!”
“哎……”暮幻拉住他,“非明哥哥,算了。外祖父他們還在城門口等我們,我很快就要走了。”
非明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想著找祁醉算賬也不急這一時。
他小心拿起暮幻的手,心疼地問:“疼嗎?”
暮幻誠實點頭。
“跟我來。”非明握住她的掌心,將她往書房裡帶。
到了書房,非明把她往座上一按,自己在旁邊櫃上翻翻找找,拿出一個小瓷瓶。
非明轉身讓暮幻將袖子撩起,暮幻照做,他拔開瓷瓶將藥膏塗抹在她的傷處。
藥膏涼涼的,非明的手很輕,生怕把她弄疼。
“這個是我師父上次送來的藥膏,對傷口很有用,應該不會留下傷疤。”
暮幻的目光卻完完全全落在他的身上,微微顫動的長睫毛、烏黑澄澈的眸子,他的所有的一切,她都要深深刻在腦海,永遠不能忘記。
“啊。”暮幻突然記起什麼,撩起另一邊袖子將手腕上的紅繩解下。
她笑吟吟地想,還好祁醉咬的不是這隻手。
“非明哥哥,把手伸出來。”
非明挑眉問:“幹什麼?”
“伸出來嘛。”暮幻拉過他的手,將紅繩小心翼翼地系在他的手上。
似乎是怕紅繩會鬆開,她在紅繩末端多打了兩個結。
死結,這樣就不會掉了。
“非明哥哥,這個是我昨晚編的,你一定要不能解下來。紅繩可以保平安,也代表……”暮幻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姻緣。”非明端起手腕打量,滿意地將袖子放下。“你等等,我也有東西給你。”
他又去櫃邊摸索一番,很快端了個長匣子回來。
遞到暮幻面前,他道:“開啟看看。”
暮幻開啟匣子一瞧,白色的海棠繡帕下包裹著一支紫毫筆。
非明道:“前幾天我在郊外獵到一隻野兔,就拔了毛製成毛筆,暮幻,你寫字好看。”
暮幻眼睛都亮了,拿起紫毫筆就在桌上比劃起來。非明喜歡做木雕,因此這筆桿子打磨得圓潤光滑,筆端挺拔尖銳,相當稱手。
細看發現,筆桿上還有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是仙是幻是溫柔,同樣是他親手刻上的。
“非明哥哥,我很喜歡。”
她小心翼翼地將紫毫筆收起,末了將海棠繡帕疊好,貼身攜帶。
非明湊近,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笑,“既然喜歡,那再讓我啃一次嘴巴吧?”
暮幻想起上元節那晚與非明哥哥做的親密遊戲,全身都在發燙,耳根子登時就紅了。
非明挑唇一笑,手指勾上她的下巴,飛快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暮幻瞪圓眼睛看他,“我還沒答應呢。”
非明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句,俯身又覆在她的唇上,他輕輕地含了一會兒,離開,問:“這下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