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珏說完,也不等站在門口的上官琰,直直往巷子外口走去。
“走那麼快,不等等我。”
上官琰趕上簡玉珏,走在左側,玉骨扇輕敲在他的右肩,誰知簡玉珏根本不回頭搭理,上官琰只得自己出聲,
“跟我去個地方。”
“不去,回國子監。”
上官琰扯了扯嘴角,這個人還真是從來不給他面子,他臉上笑意未改,聲音卻有些冷冽,“呵呵,你李叔的鋪子還開在那,你難道是想要我找人多去逛逛麼。”
話音落,簡玉珏停住腳步,他攏眉看向上官琰,視線凝結成冰。
上官琰笑的隨意,“你看我也沒用,我本就是這般卑鄙的人,這些日子了,你還沒習慣?”
簡玉珏長袖下的右手緊捏成拳,薄唇輕抿,最終還是回頭跟著上官琰,只是那雙眸中的冷色,縱是走在前頭的上官琰看不見,都能感受到。
兩人沿著永安街向東,一直走到了一家綢緞莊,門匾漆金,裝飾豪華簇新,一看便知是家新開的店鋪。
上官琰抬頭,輕讀道:“瑞裕綢緞莊。”
呵,他都沒聽說過,也只能湊活一下了。
上官琰一身錦衣華服跨進門檻,當然是引得莊裡的小廝爭相上前來環擁身側,不似簡玉珏身邊空空蕩蕩。
“簡玉珏,這是京府新開的綢緞莊,這般好的位置,東西倒是不怎麼樣。”上官家以鹽商起家,但射獵甚廣,譬如宮裡尚衣監的採買,也都是上官家旁系分支在打理。
是以蘇家的綢緞莊在他眼裡,也的確是太過普通。
簡玉珏眼神掃過這滿目綾羅綢緞,沒興起半分波瀾,“我不需要。”
他是沒想到,上官琰威逼利誘,帶他過來竟是想替他做衣衫,可這些與他自己從估衣鋪買的舊衫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他也不需要別人的施捨。
上官琰只當聽不見,朝著小廝道:“替他量身,用你們店裡最貴的錦綢。”
鋪子裡的小廝眼見能掙錢,作勢就要替簡玉珏量身,簡玉珏不喜人碰,他皺眉往後躲了一下。
“你要我來的,我來了,就算你做了,我也不會穿。”
說完,簡玉珏又是不留情面地往店外走去,小廝心疼少了一樁大生意,再見上官琰神色不善,忍不住數落道:“爺,這個窮酸書生就是不識好歹,瞧那衣服破舊的,還死鴨子嘴硬。”
小廝頓了頓,笑嘻嘻道:“爺,要不要給您自己量一件。”
上官琰嘴角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這種衣料,我還看不上。”
。。。
永安街的街尾,上官琰終於是趕上了,他攔住簡玉珏,“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做我的食客,你為官,不也是為了俸祿而已,我能給的起更多,你還想要多少。”
簡玉珏是當真從未見過如此纏人的人,他抬眸,眼裡平靜的春水終於裂了一絲縫隙,“上官琰,欠你的束脩,我來日定會清還,但要我做食客,是絕無可能,你無須再費口舌。”
“你該知道,我可以讓你進國子監,也可以讓你現在就離開。”
“你也該知道,我簡玉珏從來都不在乎這些。”
“你。。。。好,好!”
上官琰怒極反笑,他被氣的不輕,第一次反向而行,轉頭走另一個巷子。
去國子監的路有許多條,他不是非得與簡玉珏一道,官場亦是如此,既然此人如此不識好歹,那以後便各行其道,看誰最終能至巔峰。
***
國子監地字號戌班的宋陳久並著另外兩個同班同窗,剛才從賭坊裡面出來趕著門禁回去。
那副意興闌珊的表情,一看就知是輸的一絲不剩。
每隔好幾日,他們才能來玩上一陣,以往還有虧有盈,今日真是觸了什麼黴頭。
“宋哥,都輸光了,這過兩日的飯錢還怎麼交?”其後一個姓李的書生問道。
伙食費與束脩不同,是按月來繳的,他們往常也只能挪用這些銀錢去賭場過過癮,誰知今日不小心就輸了精光。
“我輸的可是最多的,都不知道怎麼再和我爹開口要錢。”宋陳久嘆了口氣,他爹是個五品的京官,說小也不小,說大,那更是不大。
憑著納貢進了國子監,可心思還是不在學問上。
“哎,這可怎麼辦喲,愁。”
“你說我們怎麼就沒有那個新來的那個簡什麼的那般有福氣,聽說有人替他將能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