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來江陵城怕是一年也沒個幾次,他果真是想法與常人不同的。
馮寶笑了笑,“督主便是這樣的,無論什麼,凡是他的,別人就萬萬不能再碰了。”
馮寶說的無心,蘇宓聽著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其實她一直都想知道,秦衍為何想娶她,那照著馮寶這麼說的話,她現在是不是也算是他的呀。
想到這個,蘇宓埋頭夾了一口菜,一旁的馮寶心裡又開始腹誹,他也沒說什麼啊,夫人怎麼又紅了臉了。
***
與交州相臨的幷州墨城,城西一地。
一棟間寬三間的破舊老房子,青灰色的牆瓦,屋頂已經因年久失修破開了幾個天窗,牆根生出了一些青苔,凋敝殘垣,看起來沒有一絲煙火氣。
屋房旁的枯樹下,有一座無字碑,正值秋日,連棵青草都沒有,看起來蕭索孤寂。
秦衍站在墓碑前,他灑了第一杯酒,接著又灑了第二杯。
“這杯是我的,第二杯,是代他敬的。”
“昨日,是我成婚之日,”秦衍笑了笑,“不過,我娶的,可不是你替我備下的人。”
。。。
第三十章
秦衍從幷州回來的時候; 比預計的時間要稍早了些; 是第二日的入夜。
馮寶在袖管裡搓著手; 等在門口處; 看著秦衍從青驄馬上翻身而下,趕緊向前牽過; 將韁繩遞給身側小苑內的馬伕。
“督主。”馮寶小心地遞上一條巾帕。
秦衍接過擦了擦手; “嗯。”
“督主; 奴婢已經和夫人說了明早回門的事了。”
秦衍聽到‘夫人’二字微微愣了楞; “知道了。”
他只待繼續向前走; 餘光卻瞥見馮寶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 皺眉道:“什麼事。”
馮寶原本有些猶豫,不過秦衍開口了; 他當然不敢不答。
“督主,今日奴婢帶著夫人,去看了蘇家送的嫁妝; 還有督主的聘禮。”
“她是嫌聘禮不夠?”那再加便是了。
馮寶忖了忖道:“不是的; 夫人一開始是挺高興的,可是後來,翻了幾個妝奩箱子之後,臉色就有些不怎麼好看了。”
“奴婢就上前一瞧; 除了幾箱放綢布的紅籠箱是滿的; 其他的; 竟然都只放了一半。”
馮寶的話意味淺顯; 一般普通人家要麼嫁妝規格不夠; 索性嫁妝的箱臺數就不多,但也少有隻放一半這麼糊弄人的,外人看了道一句豔羨,但只有新娘自己知道,不過是擺些檯面罷了。
蘇家也算是交州的富戶,嫡女出嫁,這般做法實在有些小家子氣。
“地契商鋪呢。”
“督主,鋪子地契倒是不少的,但奴婢瞧見,都是些小縣城的鋪子和一些偏瘠的田地。。。。”若不仔細看,大概還真的以為有多大方了。
“呵。”秦衍垂下眼瞼,冷笑一聲。
再往前幾步便是婚房,燭火映照出了一個人影,似是趴伏在桌案,看不真切。
馮寶見秦衍快到了門口,立馬加了一句,“督主,此事夫人是說,要奴婢不要同您講的。。。。。”
秦衍聞言,腳步一頓。
再看向那窗邊剪影時眸色微變,卻是換了個朝向,往書房走去。
馮寶跟著看了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奇怪,看督主的神色,也不似不關心夫人,他還以為督主會進去安慰呢。
馮寶來不及細想,秦衍腳步偏快,拉開了距離,他立馬跟了上去。
“督主,今晚是。。。”睡哪?
“陵安到了麼。”
“。。。稟督主,到了。”
***
夜色漸深,屋內前日還未燃盡的大紅喜燭熠熠,燭火明亮,便越發看不清外面漆黑的夜。
蘇宓穿著寬袖的淺杏色絲質裡衣,趴伏在紅木桌案上,眼眶微紅帶著水汽,手臂袖口還殘存一些濡溼。
對於嫁聘之物,她原本是沒什麼上心的。只是畢竟有些商鋪地契需要人打理,以免去了京府,擱置了交州的產業。
再加上一些絲綢薄被,珠寶飾物,也要挑一些帶去京府,是以她便帶著春梅一道去看了蘇家成婚那日送來的妝奩。
只是這一看,蘇宓便有些心寒了。
那一個個紅色籠箱裡,大都只裝了一半的物什,除了那幾箱放綢緞的。在蘇嫻成婚之時,她曾見過那些箱子,一個個滿滿當當的,蘇明德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