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膝下只得一個兒子,還去請了高僧。高僧與他說,他命中便只得一子,且此子貴不可言。後來他便也看開了,將蘇琦過繼給了虞青娘,此後也當真便再沒有過兒子。
李修源與蘇明德又客套了幾句之後,眼神假裝不經意地四下顧了一圈,卻是沒見到蘇宓。
“什麼,你說你有身孕了?”在他們二人旁邊的虞青孃的聲音突然高了一點,引得了蘇明徳這處的注意。
蘇嫻臉上泛起紅暈,點了點頭,“嗯。”
虞青娘心疼道:“那你回來作甚麼,不好好養著,路上這麼顛簸哪吃得消。”
“馬車開的平穩著呢,娘你別擔心,女兒就是想你們了。”
“岳母放心,我一路小心看護著嫻兒,不會讓她和孩兒有事。”說罷,李修源溫柔得看了一眼蘇嫻,然而那眼裡卻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暗示意味。
蘇嫻垂下眼瞼,“娘,我想去看看宓兒。”
“好,我陪你走一段,正好我也有事與你說。”
蘇宓的院子在後堂的西南邊,算是整個蘇宅最內裡的一個角落,若不是有意走動,平日裡是壓根碰不到的。
院內只有兩間居臥,一間膳房,還有在折角處的淨室,一眼便能望到底。
入門是一處精窄遊廊,廊前花草正濃,離開不遠處的涼亭下,則擺放放著藤椅和藤桌。
蘇嫻到小院之時,蘇宓正好在涼亭下看書吃櫻桃。
她穿著杏黃色的襦裙,身子斜懶自在得靠在藤椅上,曲線畢露。左手執著書冊,右手時不時捻起一顆櫻桃送入口中,瑩潤淡粉的嘴唇像是兩片帶著露水的花瓣,在開闔之間觸碰到那豔紅色的櫻桃,兩者都顯的的嬌嫩欲滴,令人遐想。
一年不見,宓兒看起來比從前更加嬌媚了。
“宓兒。”蘇嫻打著遮日頭的傘,柔聲喊了一句。
蘇宓手中的書冊下移,露出一張精緻嬌美的臉蛋,她見了來人刷地一下起身。
“姐姐!”蘇宓臉上的喜悅躍然而出,書還未來得及放下便跑出了亭子。
“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毛躁。”蘇嫻素手撫過蘇宓的漆發。
“那不是見著姐姐了麼,姐姐,你這次來會住幾天?”蘇宓笑著接過傘柄,撐著蘇嫻往涼亭走。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相公說讓我住上七八日。”
蘇宓點了點頭,“誒,素月呢?”
“我讓她在院外等著了。”
蘇嫻順勢坐下,手在肚子上撫了撫,這是她這幾日的習慣動作,雖現在一點都不顯懷,但一想起那有自己的孩兒,她就忍不住下手。
蘇宓與她一起長大,此時看得她的動作,心思一轉,“姐姐,你可是有身孕了。”
不然她可不記得姐姐有這個習慣。
蘇嫻低頭應了一聲,臉上爬上了一層紅暈。
“真好!”
蘇嫻見她小心翼翼得伸手撫上她的小腹,原本心裡一絲鬱氣也消失不見了,自己的妹妹,總比旁人貼心。
她想起來李修源的心思,試探道:“宓兒,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
“這事急不來,我才被退了兩門親事,哪有那麼快有媒人上門。”
蘇嫻斟酌道,“你看你姊夫怎麼樣?我聽娘說了你們昨日去拜香,那支籤。。。。。。”
“姐姐,籤文算字之類的哪能盡信的。”蘇宓笑道,語氣裡的抗拒意味明顯。
“宓兒不願嫁給你姊夫?”
蘇宓看著蘇嫻的眼睛,淡淡地說道:“不願。”
民間不是沒有姐妹共侍一夫的,但是蘇宓從未覺得這是件好事。
婚姻大事,她知道自己也做不得主,但任誰問她,她至少也要說一句不嫁。蘇家門風不算嚴苛,當初蘇嫻的親事也是姐姐先答應了,這才定下的。因此此時拒絕,她相信姐姐和娘也不會逼著她,至於她爹,大概根本不會將她的事放在心上。
蘇嫻見她拒絕的乾脆,心知也勸不過,便岔開了話題。
二人聊了些體己話,在蘇嫻離開之時,約好了二人明日一同去城中的醉宵樓,聽說那裡新來了一個京府的大廚,正好讓蘇嫻去品一品正不正宗。
蘇宓送她走到了院門口,門外等著的正是蘇嫻的出嫁丫鬟素月,親眼看著素月扶上蘇嫻的手,蘇宓才放心地回了院子。
蘇嫻走起路來和她的性子一般,慢騰騰的,一旁的素月眼尖先看到了路口處走來的李修源。
“姑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