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也算是多了一份經驗,了不得老頭再陪你三年,你還年輕,不算什麼大事。”
簡玉珏聞言臉上忽爾舒展,指腹揉了揉眼尾,帶著笑音道:“李叔,我只是餓了。”
李掌櫃一拍腦袋,哭笑不得,“好,好,我們回去,豬肉餡兒的餃子都包好了,只等著下鍋嘞。”
“嗯。”
。。。
因著替考一案,殿試比往年晚了月餘,是以閱卷的時日便縮短至了五天。
到了皇榜張貼之時,應天府署門外,以鼓樂奏聞舉子生員,並以官用傘蓋儀從送狀元喜報。
簡玉珏之前的替考一案已是滿城聽聞,加之他出色的容貌和新科狀元的身份,立時令得全城沸沸揚揚,他的際遇,簡直是比戲院裡的戲文還要傳奇啊,絕對值得人們津津樂道好一陣子。
永安街隔壁的菜市,是百姓民間的訊息最靈通之地,這兩日,說的最多的自然也是新科狀元簡玉珏,他的名聲太盛,甚至叫人想不起一甲後兩位的榜眼和探花是何許人。
“哎,你聽說了沒,這屆的狀元正是珽方齋修書的那個窮書生。”
“當然聽說了,不就是之前替考差點進了東廠牢獄的那個。”
“他可不是替考,皇上都下旨說了他是被冤枉的!不然咋給他機會去殿試。”
賣大白菜的老婦在一旁聽了,得意道:“你們只不過是聽過,他可是到我這買過菜的,長得模樣可俊了,比女娃子還俊!”
李掌櫃買菜的時候經過,聽到這些心裡喜滋滋的,玉珏沒來過菜市,自然是這個老婦胡亂說,但都是高興事,李掌櫃根本不會拆穿這個老婦,拎著買完的菜高高興興地回到了舊書鋪。
舊書鋪門前站著好些慕名而來的人,把本就窄小的夕水巷子更是圍堵的只留了一絲進去的縫隙。
倒是簡玉珏依舊還是靜坐在櫃檯後對賬,與平日沒什麼不同,外頭的喧囂只隔了一道門檻,就好似不會入他的雙耳。
“玉珏,我回來了。”
“嗯。”
李掌櫃現在看什麼都順眼,哪怕門口擠了那麼多人,不方便做生計,他也覺得高興。
偏偏簡玉珏的淡然模樣,一點都不似個新狀元,平日裡說話習慣也完全未變,李掌櫃覺得就跟做夢似的不真切。
“玉珏,你說,你真的是狀元吧。”李掌櫃咬牙傻問,歸第那日,他去寺廟還願恰巧不在京府,硬生生錯過了那番場面。
簡玉珏終於放下賬冊,抬頭笑了笑,“李叔,我明日還要去宮裡的恩榮宴,到時候拿到了冠帶寶鈔,你才能信我麼。”
李掌櫃哈哈大笑:“我就是太高興了,胡亂說說。”
“那你恩榮宴能不能碰到東廠的廠督?”
簡玉珏想起秦衍對著他的冷眸,“不知,不過,他似乎很討厭我。”
“怎麼會,這次皇上能給你貢士的身份,我看啊就是督主的功勞,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李掌櫃當初求蘇宓時沒報什麼希望,誰知最後竟是真的多了一次機會,他沒什麼好東西報答,只得更認真地對待鋪子。不過此事,他生怕玉珏生氣就並未告訴他。
所以簡玉珏只以為是秦衍查明瞭真相,與皇上稟報之後,皇上施恩才給了他貢士的身份。
“嗯,好。”
***
新晉進士舉行的恩榮宴辦於殿試揭榜次翌日,由皇帝親賜旗匾銀兩以彰顯皇恩。
宴席前一日,依舊是儲秀宮西曬的那個小院子裡,朱景煜坐在木頭矮凳上,正僵硬地替蛋心洗澡,大概是手不得法,惹得胖貓很是不高興,一直扭著身子想溜出去,但奈何皇上的手勁大,它鑽了幾次不成功,守在門外的呂德海和雙福看了,好幾次都差點笑出聲來。
“皇上,你不能這麼抓著蛋心,它會不舒服的。”
張月兒看著朱景煜修長的手指無處安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然地伸手抱過蛋心,
“皇上,你要這麼抱著它,再鬆開一隻手掬水去洗它。。。。。”
張月兒邊說,手邊搭在橘狸的背上,順著黃毛撓了撓,蛋心舒服的瞄叫了一聲,再看向朱景煜的時候,彷彿帶著一臉的嫌棄。
木盆就那麼大,張月兒很輕易地就能觸碰到朱景煜,但她似乎沒覺察一般,低著頭自顧摸著蛋心,時不時地就不經意地碰一下朱景煜的手指。
“你。。。。。”朱景煜感受到指尖偶爾觸碰到的柔軟,猶豫著開口。
他還未習慣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