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秦衍對他的這些問題已經司空見慣了,他是最不喜歡聽這種詢問,根本毫無意義,“我說過我答應過葉青,會好好照顧你。”
朱景煜低頭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暗淡,“我知道了。”
直到秦衍走到門口,朱景煜目光直直地看著他的背影,他曾經想了無數次,唯有這次,他終於敢低低地喊了一聲,“哥哥。”
那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秦衍聽到了,他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朱景煜,腳步頓住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一聲,“嗯。”
走至乾清宮門外,秦衍看了眼斜上的屋簷,陵安領命從暗處出來,恭敬地垂首。
“督主。”
“我不在京府的時候,你在宮裡看著他。”秦衍總覺得今日的朱景煜有些奇怪。
陵安難得地猶豫,“督主,可是你這次去的是邊城,屬下想——”
秦衍冷冷看了他一眼,“本督難道還需要你的保護麼。”
“是,督主!”
秦衍往乾清殿門口望了一眼,朱景煜的身影小小的,跟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一樣,躲在柱子後面,就以為他看不見了,真是幼稚。
朱景煜目送秦衍離開宮門口,天邊正好開始飄灑起小雨。
“呂德海,讓月兒明日就走吧。”
“皇上,可原定的還有好幾日才啟程呢。”
朱景煜低聲道,“你知道的,沒多少日子了。”
呂德海無聲地嘆了口氣,“那陛下今日要不要去儲秀宮看看張答應。”
朱景煜轉身走回乾清殿,“不用了。”
。。。
陵安既是得了秦衍的命令,只得並不怎麼甘願地回到了乾清殿,坐在檀木樑上守著下面的朱景煜。
朱景煜仰起頭,明知故問,“陵安,上一次,秦衍在墨城受傷,你在麼。”
陵安原本不想與他說話,但提起了秦衍,他還是答道:“不在,我奉命守在京府。”
“那若是這一次你沒去,秦衍在邊州受傷呢。”
陵安原想說督主是不會受傷的,但轉念一想,上一次張懷安的人就盯上了督主。。。
朱景煜繼續隨意地說道,“秦衍雖然厲害,但若是有足夠多的刺客出其不意地出現,他還是難以招架。”
“朕在這宮裡,有御林軍和錦衣衛,也不會出什麼事,你大可以去跟上秦衍。”
陵安皺眉,“我不會聽督主以外的人的命令。”
“可是朕知道,秦衍救過你一命,你若不去,秦衍與上一次一般受了傷,你會不會後悔。”
陵安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條裂縫,守著朱景煜當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服秦衍一個,自然是隻想呆在秦衍的身邊。
“晚兩日再去,你偷偷跟著他,他便不會發現。”
“。。。。。嗯。”
***
翌日,順貞門的門口,為首是一輛裝飾華麗的宮車,後面則排著跟著好幾輛不坐人的馬車,上面放著十幾個紅色大木箱。
張月兒換上了進宮時候的常服,她進宮時年紀小,現在過了兩年,才正是碧玉年華,明眸皓齒的讓人看一眼就能喜歡。
哪怕是就快要上馬車,她仍然時不時回頭看向宮門,期待著什麼。
“主子,走吧,陛下他真的不會來了。”雙福緊了緊懷裡的那道呂德海偷偷塞給他的詔書,無奈地搖了搖頭。呂公公說了,不到漣水縣,他就什麼都不能說。
“可是皇上昨天也沒來,”張月兒能回去本來是高興的,但看不到他,心裡難免失落。
她安撫了下懷裡莫名狂躁不安的蛋心,在它的頭上捏了一把,嘟囔道:“他不想來看我,至少也來看看蛋心呀。”
“哎,主子,上車吧,別等了。”雙福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重複著這一句。
“嗯。。。。。。也是。”張月兒自顧自地揚起嘴角,“我才回去那麼幾日,皇上肯定覺得反正很快就要再見了,所以他就懶得來送我了,雙福你說是不是。”
雙福看著重又活力滿滿,一臉高興的張月兒,回過頭嘆了口氣,他這個主子,真是怎麼都讓人討厭不起來,明明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皇上突然就要趕她出宮呢。
張月兒想通了,就抱著蛋心準備攀上馬車,突然,蛋心趁這個機會一把掙脫了她的懷抱,撒歡了短腿一路往順貞門的門後竄去,張月兒車也來不及上了,忙提起裙襬,下意識跟著蛋心後頭跑。
走到漆朱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