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李掌櫃不想多作打擾,只稍聊了幾句,便先走了。
簡玉珏回到聞知館,到座位上時,並未遮掩手中之物,因此,經過的旁人有心的都能看的見。
宋陳久就是有心人中的一個,他之前在小巷子被簡玉珏壞過勒索上官琰的事,對他是又嫉又恨,這下終於尋到了一個缺口,嘲諷道:
“還以為大才子就不用靠這些外力了,往日看起來恬淡如水,還不是想要功名利祿。”
以簡玉珏素來的性子,他當然是理都未理,不受一絲影響的只顧自己坐下,將書冊往後翻了一頁,繼續看起來。
而那枚福符也沒有遮擋,安靜而毫不避諱的放在他的書桌上,紅燦燦的好似散發著暖光,讓人莫名心安。
上官琰坐的位置在簡玉珏隔著走道的另一側,他聞言卻是轉著手中摺扇,看向宋陳久出聲道,“外力不過是錦上添花,只怕有些人哪怕用了外力,還是連功名利祿的門都夠不著,那就有些可憐了,宋公子你說是不是。”
“哼。”簡玉珏不理他,宋陳久也不想與上官琰對上,只得憋著氣,剛巧此時盧冠霖正進來,他彷彿尋到了靠山,眼色一亮。
“盧公子,你來的正好,有人為了後日的會試,特意求了一道符呢。”
宋陳久知道盧冠霖與簡玉珏不對付,最平常的事,盧冠霖都能譏諷幾句,誰知這次,盧冠霖竟是沒看向簡玉珏,而是朝著宋陳久呵斥,
“簡公子的事,關你什麼事,後日就是初試,你別影響他,還不去多習書。”
宋陳久目瞪口呆地被盧冠霖拉出了聞知館,好似真的怕簡玉珏被影響一般。
簡玉珏聽到‘簡公子’三個字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他一看進書冊,便立刻摒棄雜念,沒再多想下去。
上官琰看著盧冠霖的背影,他以前以為是臨近會試,盧冠霖沒空來找簡玉珏的茬,但如今看來,他的態度儼然是護著簡玉珏的,這著實有些奇怪。
他不信盧冠霖有這般好心,可到底是為什麼呢。
上官琰一收摺扇,眸光閃爍,或許,他應該著人去查一查。。。。
第八十三章
明殷朝的春闈由禮部在貢院主持進行; 分為三場; 各有三日。第一場在初九,第二場在十二,第三場則在十五。
所有的舉子皆是統一的先一日入場; 後一日出場。
時間一晃而過,就到了會試頭場二月初九的那天; 應天府城的東南方的貢院門前人流攢動,堵得水洩不通。
貢院坐北朝南; 遍佈荊棘的三面圍牆高聳,牌樓、大門至公堂,東西文場之間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兩邊號舍數千間; 之後考官的閱卷亦是在此地,
不知為何,昨天白日裡還是晴空萬里; 過了子時; 突然一場瓢潑大雨從天而降,而後便是雨淅淅瀝瀝下的不停,倒是和四五月份的梅雨季一般了。
舉目望去一把把明黃色的油紙傘擠擠挨挨著,傘下是父母家人的殷切囑咐; 縱是禮部派出的兩隊侍衛巡檢嚴防,依舊架不住那些考生們親眷的熱情。
旁人大都有父母兄弟; 甚至有些還有妻兒; 至少是四五個左右擁護; 到了簡玉珏這邊,便只得李掌櫃卷著著一條覆了油紙襯底的竹蓆並著一條薄被,大大咧咧地站在他對面。
簡玉珏沒有打傘,李掌櫃就將自己的傘的大半不著痕跡地移向他那邊。
“李叔,你當真不用陪我三日的。”簡玉珏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裸。露著的手腕上感受到了絲絲涼意。他看向李掌櫃小心地扶著腰的姿勢,雨天痠痛,定然是更難受的。
李掌櫃卻是把傘往簡玉珏身上更靠近了點,藉著撫肚子的動作扶腰笑道:“玉珏,也不是隻我一個,你看看他們,這種好日子,誰不來啊。”
簡玉珏順著李掌櫃的手,看向街道對面。一長排的木傘撐起來竟似是銜接成了一道矮簷,雨簾後,大都是守著已經送完考生的家裡父輩。這些人皆是來在外陪考的,當然還是為了安裡頭考生的心。
“李叔,我不緊張。”
“我知道你不緊張,但老頭有點緊張。。。不呆這兒,我也睡不著啊。”李掌櫃嘿嘿笑了兩聲,緊了緊懷裡的被子。
“嗯。”
快三年了,簡玉珏雖說外表溫潤安靜,但大概是身世的緣故,與旁人少有親近,但自從帶著李掌櫃一道回青州時,他是真將李掌櫃當成了親人,這世上,對他真心實意好的,統共就那麼兩個人,或許他自己都不覺,他的神色是多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