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城內大火多是被荊州軍細作引燃,高將軍正領兵往城內各處剿滅!”一名斥候騎著沒有馬鞍的戰馬衝到營前,見楊懷在護衛的簇擁下正要出營,連忙趕到楊懷前面大聲說道。
楊懷微微蹙眉,沉聲道:“這種事交給部將去做就好,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入城的敵軍趕出去!告訴高沛,讓他領兵往東南偏門,務必要將城門奪回來!”
對於高沛的行為,楊懷隱隱有些不滿。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分不清哪頭重要?不將攻入城內的荊州軍反擊出去,即便殺光所有潛入城中的細作又有何益?
沒有荊州軍主力入城,那些細作還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他們四處放火無非就是要製造混亂,沒想到高沛還真的中計,親自領兵去追剿。這豈不是正合了敵人的心意嗎?
楊懷領著部下自北門軍營往東門而去,路上卻擠滿了逃出家中普通百姓,好在見到白水軍將士之後,百姓們紛紛做鳥獸散,但那些避讓不及的,免不了就耽誤了時間。這些百姓多是為了躲避火災,其中還有些大戶人家,在部曲私兵的保護下奪路狂奔。他們只知道北門現在還算安全,都想從此處逃出城外。
至於這半夜三更的出了城之後該如何,卻不是現在所能顧慮到的問題了。破城在即,城內又四處火起,還是保命要緊!
好容易率領部下到了東門附近,楊懷卻見此處濃煙滾滾,火光熊熊。而荊州軍已經衝出甕城,正在與守軍拼死搏殺。眼看守軍就要抵抗不住,楊懷不及多想,催動戰馬便向前衝去。
正衝殺在前的呂蒙見狀,心下凜然,他雖不知對面衝過來的就是楊懷,但這數十騎若是迎面衝殺過來,己方都是步卒恐怕就要吃大虧。更何況那數十騎兵之後,黑壓壓的都是益州士卒。
恰在此時,胡車兒已率領兩百餘飛熊軍投槍手衝到附近,呂蒙連忙對胡車兒高聲喊道:“胡將軍!”
胡車兒被濃煙嗆得眼淚長流,猛然聽到有人招呼自己,定睛一看卻是呂蒙,不過呂蒙來不及多說,抬手以刀指向正衝過來的數十益州騎兵,對胡車兒示意。
“來的好!”胡車兒正憋著一肚子火,見敵軍騎兵衝殺而來,厲聲喝道:“投短矛!”
投槍手乃是飛熊軍獨有,都是些膀大腰圓,臂力出眾的北方漢子,他們每個人身後都揹著五六支數尺長的短矛,矛頭乃是精鋼打造而成,此時被火光一照,反射著金屬的冰冷光澤。
反手從肩頭抽出短矛,這些投槍手們很有默契的以十幾人為一組,齊刷刷的動作如出一轍,小跑了兩步之後揚手劃出一道弧線,手中的短矛如離弦之箭,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向距離尚不足百步的騎兵猛然飛去。
這樣的距離之下,即便身手再好的人也難以防範,更何況戰馬疾馳之中,周圍又是滾滾濃煙和升騰的烈焰。
“噗嗤!”鋒銳的矛頭直接破開了一名騎士的甲冑,巨大的力量使得這名當場身死的騎士倒撞落馬,緊隨其後的戰馬避之不及,前腿一曲向前栽倒,將馬背上的騎士甩了出去。
十幾支短矛過後,幾乎只隔了短短一瞬間,又是數十支短矛破空而來,衝在最前面的數十騎人仰馬翻,其中便有白水軍都督楊懷。
楊懷的運氣還不錯,那支奪命短矛狠狠扎入了戰馬脖頸,濺起的鮮血雖然糊了楊懷一臉,但他卻奇蹟般的得以生還,只是從戰馬上摔下來時摔的不輕,頭昏腦漲之際,尚未掙扎起身就被一名被短矛射中胸口的近衛壓在了地上。
“都督!”後面的白水軍將士見楊懷落馬,驚得魂飛魄散,拼死向他這邊湧來,然而那些投來的短矛實在太過兇悍,當場又有數十人喪命於投槍之下。
他們這一喊,卻使得呂蒙和胡車兒都知道了對面落馬之人的身份,兩人心中大喜,撒開雙腿便率領部下向前衝去。
呂蒙離的比較近,衝到跟前時恰好看到楊懷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正要爬起身來。他方才摔下戰馬時頭盔已掉落,此時朦朧中就見一道黑影衝至身前,心中大駭,伸去摸頭盔的手便收回來要拔出腰間長劍。呂蒙情急之下飛身躍起,曲起右腿膝蓋狠狠撞擊在了楊懷臉上。
彷彿聽到了“喀嚓”一聲脆響,呂蒙順勢落地之後,抬手抓住楊懷的髮髻,手起刀落,一顆大好頭顱便被順勢斬下!
胡車兒此時也到了近前,見狀悻悻然的瞪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楊懷,呸了一口道:“膿包!”
敢情楊懷沒能多抵抗一會兒,死在他手中還是楊懷的錯了?
“楊懷已死!降者不殺!”呂蒙將楊懷的首級高高舉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