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吳江被點了死穴呢?”韓忠衛又問。
“那也是能看出來的。”宋平道,他雖然不是江湖人士,但點住穴位就得截斷血流,在當時也許看不出來,但過了幾個時辰,還是有跡可查的。
“可為可吳江會露出痛苦之色呢?”韓忠衛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像吳江這樣的,顯然是死前受過非常大的痛苦,可是他的外表卻無一傷痕,可他為何又會有如此痛苦的表情呢。
“大人,其實有些暴斃者也會有如此痛苦表情的。”宋平在昌化縣衙幹仵作已經有三十年,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這次梁捕頭如此慎重,而且還驚動了韓縣尉,他就變得縮頭縮腦。
“宋平,你可檢查了吳江身上每一處方?”韓忠衛還是不死心,他在沒來吳家莊之前,也許不會如此較真,但他在見到吳江之妻劉氏後卻悄悄改變了觀點,吳江之死也許真的會和劉氏有關。有道是匹夫無罪,懷壁歸罪。劉氏雖沒剎吳江,但吳江卻很有可能是因她而死!
“當然,這是身為仵作的基本做法。”宋平雖是仵作,但也有自己的尊嚴,他不容別人對他有所懷疑。
“老宋頭,你無需多心,我只是想搞清楚吳江到底是為何而死的。”韓忠衛擺了擺手道。
“小的明白,像腋下、胯下、口內無一遺漏,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些地方可查。”宋平見韓忠衛並不是懷疑自己的技藝,臉上也是緩和了不少。
“**內可查了?”韓忠衛一開始的問題就很刁鑽。
“這……也查了。”宋平道,那裡結構特殊,也很隱蔽,當然是他的重點照顧物件。
接著韓忠衛又問到了男人之根,如果那裡受傷,那可是非常痛苦的。可他沒想到,宋平竟然連那裡也查到了。想來想到,韓忠衛還真是沒有什麼好問的了,看來至少在外表上看來,吳江是沒有什麼可疑的。
“頭下面查了沒有?”韓忠衛隨口問道,他此刻對宋平已經不抱希望,現在韓忠衛只盼著快點到晚上,他還要進行另外的嘗試。
“我用手摸過,好像沒有現有傷口。”宋平道,像頭上如果有傷口,一般在死後都會腫脹或有血跡,但這些在吳江身上都沒有現。
“好像?老宋頭,身為仵作,可不能說沒有把握之事,你現在再去仔細檢查一遍。”韓忠衛道。
“是。”宋平雖然知道肯定還是不會有結果,但他也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盡到義務,要按韓縣尉剛才提的那些部位,自己應該每一根頭絲都要查到。
此時梁德平帶著梁木川在吳明和吳軍的引領下,去莊內其他地方查訪,而範山就帶著另外一名護衛在吳江家外守著,沒有韓忠衛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因為只是檢查頭,所以宋平檢查得非法詳細和認真,他將吳江的髻開啟,先從頭開始,然後延伸至頭皮,幾乎是每一根頭和每一寸頭皮都沒有放過。
“咦。”宋平手上突然一停頓,好像現了什麼。
“有何現?”韓忠衛一直在等著他的訊息,見他動作一緩,心頭一喜。
“他頭上有顆肉痣。”宋平用指尖輕輕摸了摸,又分開頭,這才說道。
宋平的動作在繼續,但他摸遍整個頭皮和所有頭都沒有找到任何疑點,現在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韓縣尉,吳江之死屬於暴斃。
“宋平,能否將他的頭全部剃去?”韓忠衛指著吳江的頭問,他記得以前可是在電視上看過,曾經有人用鐵釘打入人的腦部,外表也是無任何傷痕,更加不可能是中毒,可人的頭上被釘了一顆釘子,想不死都難啊。
“身體之受之父母,這恐怕不妥。”宋平支支吾吾的道,他好像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死者家屬能讓你剪下一絡頭和幾片指甲就不錯了,哪會容你將所有頭全部剃掉啊。
“為了還吳江一個公道,為了還劉氏一個清白,我覺得可以剃,宋平,你可帶刀?”韓忠衛才不會理會什麼身體毛之事,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鬍鬚怎麼還要剃?指甲為何還要剪?要不能自己沒學過解剖學,恐怕他會親自操刀將吳江解剖,以查出他的真實死因。
“大人,這得問過劉氏,若她反對,恐怕就不能如此。”宋平哪敢輕易下刀。
“宋平,劉氏現在是嫌犯,要是查出吳江是被人謀殺,恐怕她第一個就脫不了干係。要是吳江真的是暴斃,也算是為她解脫嫌疑,我相信她是不會反對的。”韓忠衛並不想將此事預先告訴劉氏,對於這個劉氏,韓忠衛有種怪異的感覺,像她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嫁給吳江這樣本分老實的莊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