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其實完顏福興在呼和浩特的高規格接待,他早就知情。對於完顏福興如此無恥,完顏禎是不屑一顧的。就算韓忠衛是西夏的王爺,就算他可以提供火器給大金,但他畢竟是西夏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在尊貴的大金官員面前擺譜。他能在大定府城外迎候,已經是給了對方天大的面子。
可不曾想,現在不是自己給對方面子的問題,而是對方給不給自己面子的問題。這次對方若不給自己面子,失面子事小,丟命事大啊。
既然不讓自己進城,完顏禎當然不敢違背旨意,他因為上次違背旨意,現在丟了官職。要是再次違背旨意,後果如何,不會想他也清楚。
可現在只是跪在城門口,只能是坐以待斃,完顏禎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一家老小的身家性格可都寄託在自己身上。現在既然韓忠衛還沒到京城,完顏禎決定主動出擊,他沿著官道,向大定府的方向馳去。現在他必須儘快的迎接到韓忠衛,越是離京城越遠,他的機會就越大。
獨自騎行在官道上,完顏禎雙眼望著前方,可是心中卻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幾十耳光,要是數日前自己以這樣的心態去迎接韓忠衛,現在還用得著被罷官麼?
經過半日時間的疾馳,完顏禎已經遠遠能看到韓忠衛的車隊。一千馬車加二千名護衛,灰塵滾滾,直衝雲霄,數十里外就能看到。在離韓忠衛的車隊還有二里時,完顏禎就下了馬,將馬栓在路旁的樹上,然後回到路旁,以五體投地之姿態乖乖的跪在路邊。此次他的態度真的比迎候皇帝還要恭敬,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都是如此。
“咦,王爺,前面路旁好像有個討飯的。”丁川一直在車隊前打前哨,他最先發現跪在前面路旁的完顏禎。
“討飯的?這可是官道,來往的都是過客,能討到什麼?丁川,你拿幾張大餅給他。”韓忠衛隨口說道。
“是。”丁川應道。
丁川快馬加鞭,拿著幾張餅先一步去了那乞丐身前,到那乞丐身前時,丁川下得馬來,拿出一疊大餅,扔在了乞丐的面前。“兄弟,別在這裡討吃的,出門在外,誰會帶足吃食啊,就算給你幾個錢,這荒郊野外的,你也買不到吃的啊。”
“回稟上差,小人乃前大定府知府完顏禎,特在此恭迎西夏夏王。”完顏禎抬起頭來,一臉恭敬的說道。
“你是完顏禎,完顏大人?”丁川一臉的驚訝,現在的完顏禎可夠狼狽的,外衣沒有,原本的官服早被年友聞給扒了下來,而且一路奔波,加之又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身上是又髒又亂,從遠處看,貴姓乞丐也沒什麼區別。
“正是下官,但現在小人如今已不是大定知府,因為對夏王接待不周,已被聖上免職。”完顏禎自嘲的說道,數日前他還在高高在上的大定知府,不要說眼前這人,就是他的主子,西夏王爺也沒有太放在眼裡,可現在的自己,卻成了他們眼中的乞丐,還用幾張餅來施捨自己。
得知眼前這位便是前幾日的那位大定知府,丁川對待他的態度還不如剛才對待乞丐般,他一腳將大餅踢開,口中冷哼了幾聲,翻身上了馬,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匍匐在地的完顏禎。
“你既不是金國官員,則沒有資格在此迎候,也無需你在此迎候王爺,還是請回吧。”丁川冷哼道。
“上差,不要啊,小人知錯了,知錯了啊,萬望王爺能原諒小人,原諒小人啊。”完顏禎一下子撲到丁川面前,想去抱他的腳,結果人腿沒抱住,倒被他抱到了馬腿。
“知錯了,現在知道已經晚啦,現在知道跪在這裡,早幹嘛去了?”丁川冷笑道。
“上差,小人如若無法得到王爺原諒,不但小人性命難保,就算是小人一家老小三十餘口,甚至是小人九族都會被誅殺啊。”完顏禎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但是全家甚至是全族人的性命他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此時的完顏禎真是悔恨交集,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時完顏禎最有體會,也最有發言權。如果說以此來寫一篇論文的話,相信完顏禎完全能達到研究生以上的水平,若超水平發揮,達到博士後,甚至是勇士和烈士的水平也尤末可知。
“這是你的事,與我家王爺何干?我在此完全可以保證,我家王爺絕對不會要你和你的家人,甚至是你的族人一人的性命。”丁川豈會被完顏禎一番作態就說動?他是搞情報的,什麼樣的悽慘之事都碰上過,比完顏禎悽慘十倍的事他也見過,何況完顏禎之前對王爺不恭,那就是與他丁川為敵,丁川又豈會去幫一個自己敵人?
“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