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躺在床上,一手摸著懷裡開懷打著小呼嚕的大白和小白,許璀沒有睡意;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床帳上那細密的精緻的紋路,情不自禁在想從前的事情——他的從前。
。
說來荒謬——或者說起來也沒有人會信,他此時此刻便是宣稱了自己是蕭胥,大約也只會被人當做有病的,可偏偏他的確就是。
那年他在西秦皇宮中被灌下了鴆酒,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醒來時候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一個瘦弱的嗆了水又被人救起來的少年許翠山。
他最初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最初時候以為自己精神混亂——他以為自己瘋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簡直不敢相信,也不能夠相信,自己怎麼會變成另一個人呢?
他明明是蕭胥,明明是西秦皇室中那個可憐又可悲的戎王蕭胥,怎麼、怎麼就會變成了一個少年郎許翠山呢?
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他的確成為了許翠山,他也的確是蕭胥。
他得知了趙淑大破西秦,又得知了蕭珊投降成了安樂公——但這些又與他沒有關係,他抱著家裡那祖傳的琵琶,過著平民過的日子,窮苦艱難但腳踏實地,一直到一場饑荒來臨,他的父親在饑荒中去世,家裡面能變賣的全部變賣乾淨,他揹著琵琶離開了隴縣,前去了雍州的州郡,跟隨流民一起,懵懵懂懂,彷彿有方向,又彷彿沒有方向。
十三歲的許翠山在流民中艱難前行,二十六歲的蕭胥開始漸漸想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拋棄那些國仇家恨,拋棄那些所謂的大義所謂的正統,他死了又活過來,他想要的是什麼?
他在雍州的州郡艱難生活,他用許家的那把琵琶來看他從前不曾見過的市井人生,他開始深深地思念趙淑——他想念她,卻並不太敢去見她。
且不說他們現在這樣雲泥之別的地位,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