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有兩人。”
薛嘉琦翻身上馬,說:“我隨便走走,你去找程吉他們,說我在醉風樓請客。”
薛嘉琦再從酒樓裡出來時已接近亥時,冷風吹走了僅存的微醺之意,一見到小廝就問:“現在呢?”
“那二人沒有找到,但是周圍又多了兩個不斷徘徊的,恐怕也是。”
薛嘉琦頭疼不已,看來熙王是真的盯上他了。
前幾日開始,他周圍不斷有陌生人跟蹤徘徊,想來想去只有熙王派來這一種可能。
他明明讓他的朋友將人引到了北邊,不過五六日,他回京後怎麼就盯上了自己?
是廣撒網,每個有可能的人都在跟蹤還是已經認定他了?
唯一慶幸的是,他為阿蘿安排了一個完整的身份,他也忍住了沒有去看她。
只要忍上一兩年,熙王說什麼也會倦怠繼而放棄的吧。
因為喝了酒,薛嘉琦不好再騎馬,他鑽進轎子剛要起轎,從皇宮方向忽然傳來沉悶的鐘鼎鳴響。
一聲接一聲,久久迴盪在京城上空,餘音不散。
看來一切的安排好了,先皇殯天新皇登基。明日,這京城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就是這種時候周君澤也能分出心神來監視他,薛嘉琦心中冷笑,看他能支撐到何時去。
“回府。”
皇帝駕崩,京城上下戒嚴三天,百姓出入必穿白色齊服,人人面容肅穆不敢露出一絲笑容。一年之內,禁止戲班雜耍等娛樂,不許舉行婚嫁喜事。
寧老闆愁眉苦臉,不停唸叨著:“怎麼會這樣呢?我還以為能在先皇駕崩前……哎……”
梁英倒是看得很開:“天有不測風雲,寧老闆應該也不急這一時吧?”
“不然……”寧老闆欲言又止:“不然讓阿蘿先嫁進來?等明年再正式……”
梁英聽不下去:“我怎麼會讓我孫女受這種委屈?”她一下起了疑心:“寧老闆這麼急,不會是寧易有什麼病,讓我孫女沖喜的吧?”
“不會不會,老夫人多想了,我以我家百年酒樓名義擔保,我兒子沒有急症。”寧老闆連忙解釋說,“只是我怕阿蘿不進門,這門親事出現什麼變故,畢竟阿蘿長得那般容貌……”
“這個你放心,我收了你的聘禮,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我信您,我信您。”寧老闆嘴上這樣說,但面色依舊沉重。
二人又不鹹不淡說了兩句,到了寧老闆該告辭的時候了,出門前他突然說:“既然已經定親,讓他們兩人平日多相處相處也算不得不懂規矩,我明日就把寧易帶過來。”
☆、杏花
喪鐘之後; 京城一夜之間變得寂靜肅穆,各家門前掛上白色燈籠; 各個街巷看不見人影,集市上也沒有往年開春前的熱鬧盎然。
天氣回暖; 薛嘉蘿的精神狀態也比剛來時好一些了,走神發呆的次數逐漸減少,沒有以前那麼容易受到驚嚇; 慢慢回到了一個小傻子該有的無知無畏、萬事不留心的狀態上。
她最近越來越挑食,把她不愛吃的東西就算包在麵餅裡餵給她,她也能分辨出來; 含在嘴裡半天不動。
今日更是; 從頭到尾什麼東西都不吃,勉勉強強含在嘴裡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梁英沒辦法; 只好把她特意買來的名貴點心找出來,用菜刀小心切成四份。
薛嘉蘿自發動手去拿,她先把點心外層酥皮剝掉,只吃裡面一點點餡料。
梁英愁的直嘆氣:“這孩子怎麼這麼挑。”
小雀把薛嘉蘿剝下來的酥皮捏著吃了; 一邊舔手指一邊說:“我弟弟小時候不吃飯,我爹就讓他餓著; 說餓狠了什麼都吃。”
“她跟你弟弟怎麼能一樣。”
小雀比薛嘉蘿還要瘦小; 小雀一頓吃兩張麵餅,但薛嘉蘿只吃了兩個點心的餡料就看起來吃飽了,靠著四個點心支撐了整整一天。
晚上樑英帶著薛嘉蘿洗漱完畢送她上床睡覺,想要給她脫衣服時捏了捏她手腕; 笑著說:“我們阿蘿是怎麼長的,吃得跟小貓一樣少,身上卻肉呼呼的。”
薛嘉蘿把胳膊收回來,坐在床上背對她,不願意她給自己脫衣服了。
梁英知道她會自己穿脫,於是就將被褥鋪好,說:“那你自己脫,衣服在凳子上放好知道嗎?就兩身綢緞,料子容易掛絲,小心愛護著點。”
薛嘉蘿直到聽見房門響動,腳步聲遠去後才轉身過來,自己解開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