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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趙煊坐在一邊兒,定定地觀察著阿黎的反應。

銅鏡看人總有些模糊,可是再怎麼模糊,阿黎也知道這裡頭並不是她自己的臉。也不是,細看之下還是她的臉,眼睛還是一樣的眼睛,鼻子還是一樣的鼻子。阿黎本來就生得修眉端鼻,小巧玲瓏,只是因著膚色,那好顏色被遮了個徹底。

如今一朝醒來,臉上哪裡還能看得出一絲黑來,膚白細膩,如同上好的牛乳,白沒有一點兒瑕疵。

膚色白了以後,原本的五官則突顯出來,甚至比以前越發突出,越發精緻了。阿黎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似桃花,眸光瀲灩,唇如朱丹,不點而赤,光是一瞥便有說不出的嬌美來。

阿黎扣下銅鏡,正對上了趙煊的目光。

說實話,阿黎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她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好要說什麼了嗎?”趙煊主動開了口。

阿黎悶悶地搖了搖頭,眼眸低垂,面上有些許沮喪。

趙煊亦不說話。

有些事情,彼此間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挑開了之後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兒晚上,當他掀開被子看到阿黎的時候,趙煊是真的被嚇了一跳。雖然在看到那盆花開了之後便有所感應,可是真看到的時候,則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趙煊從不信鬼神,不過自從阿黎出現之後,這些靈異之事便一件又一件的發生,快得叫他猝不及防。而這次,已經沒辦法再裝作不知了。

趙煊看著阿黎,眼裡閃過掙扎,他不想往深處想,可是阿黎她,究竟是什麼人,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到自己身邊究竟是何居心,還有,那盆花,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想說麼?”

“沒有,”阿黎趕緊否認,道,“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後一句是實話,前一句麼,只是礙於趙煊在場,不好不說的託詞。她確實不想說,尤其是和趙煊說。那盆花的事困擾了阿黎許久,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能接受了,結果又平白無故來了這麼一茬,讓她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這事兒阿黎一直藏在心裡,誰也沒告訴。而趙煊,阿黎覺得他們倆還沒有熟到讓她主動透露出這件事的程度。若是平時,她或許還能編一編,糊弄一二,可是眼下這情況,一個不好她就會被當成妖孽。

阿黎下意識地排斥這樣的假設,不論哪個時候,妖孽與異類都是不容於世的。她不想被死。

趙煊沉吟稍許,方道:“從最開始說起吧,說說那盆花,到底和你有什麼聯絡?”

阿黎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如實說了了。從她第一次察覺到身上的異樣開始,到最後知道了真相,又到如今自己大變樣,其中刻意隱去了一些,譬如自己的來歷,譬如大元寺,譬如善緣大師給的那個錦囊。

那個錦囊被阿黎當做最後的保命符,她還沒那麼大的心,能夠和趙煊明說。

許久之後,趙煊動了動身子。阿黎一直看著他,絲毫沒有放鬆,信不信,全在趙煊的一念之間。信了,她便再沒有事;不信,恐怕會活不長久了。

阿黎還是期盼著趙煊能網開一面的。

“王爺,奴婢也不知道那盆花究竟是怎麼和自己有了聯絡,但是奴婢確實什麼也沒有做。奴婢來京城之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從沒有見過那盆花,這麼多年也一直待在府上,除了掃地養花便再也沒有別的事情了,還請王爺明鑑。”

“那這次?”

“這次奴婢也不知道,這種靈異之事,哪裡又是奴婢能說出來道理的。況且,奴婢也不曾接近那盆花。”

趙煊一噎,阿黎說的不假,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趙煊確實沒有再叫她碰過那盆花。

說來那東西開花之前,自己還揪掉了一片花瓣,也不知它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才開花的?雖然兩件事毫無因果,可是那盆花本來就稀奇古怪,保不準真是這樣也說不定。

說到揪花瓣,趙煊又看了阿黎一眼。

不知道阿黎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病倒的。

阿黎當然知道,不僅知道,眼下還與趙煊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這會兒再怎麼介意,她也只能壓下心裡的不滿,對著趙煊畢恭畢敬。

她的那條命,還在趙煊手裡握著。

趙煊咳了兩聲,道:“算了,姑且相信你一次。”

趙煊覺得,他是願意相信的。

阿黎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王爺,奴婢的事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