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盯著看,總覺得怪彆扭的。不過很快她便發現那丫鬟並不是在看她。
玉瑾側頭看了阿黎一眼,發現阿黎也在看那個丫鬟,眼睛彎了彎,還附贈了一枚甜的膩人的微笑。
唔,阿黎姐姐笑起來還真是挺好看,怪不得王爺捨不得動她,玉瑾暗暗道。只是,為何那笑裡頭瞧著竟沒有幾分好意呢?
對面的綠衣丫鬟看了,嘴角差點沒被氣歪,想過來卻又不太敢,臉上的神情怎麼看怎麼好笑。
玉瑾兩邊都看了看,只好奇道:“阿黎姐姐認得她麼?”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可是那人看著似乎不太像見到你啊。”玉瑾實誠地說道。
阿黎笑得更燦爛了:“興許是,自尊心作祟吧。”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想當初她還被這丫鬟壓在上面毫無還手之力呢,這次再見,卻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想到那個被踩到的錦囊,阿黎笑得越發歡快了。
綠漪拿著布料,目光猶盯著阿黎。她沒想到,這丫鬟竟然也跟著來了西北。只是,她們到西北是被變相囚禁了,而這丫鬟,一看就是跟著王爺來的。
她本想上前,可是想到側妃娘娘如今的處境,還是忍了下來。
約莫是停留的時間過長了,後面排著隊的丫鬟有些不耐煩,伸手推了一把:“在那兒傻愣著做什麼,挑完了就乾淨滾,沒見到後頭這麼多人排著麼?”
“閉嘴!”
“喲,你算老幾,自個兒佔著位子還這般囂張?”後頭的丫鬟氣笑了,即便知道眼前這位是哪個,可是到這個地步了,誰管你家的到底是姨娘還是側妃。
說白了,都是沒寵過的,誰又比誰能耐了?
綠漪還待發火,邊上的管事忽然走過來,黑著臉道:“都在鬧什麼,要爭去邊上爭去!”
兩個丫鬟自知理虧,都沒有說話。綠漪下意識地看了阿黎那邊一眼,待見到阿黎還默默地望著這邊,又迅速地抱著東西走了。她咬了咬牙,脊背挺地直直地,卻又覺得難堪得緊。
院子兩邊都沾滿了人,明明沒有往她這邊看,可綠漪卻覺得這些人都在嘲笑她。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側妃娘娘如此,她可不也是如此麼。
……
“東西都送完了?” 見人走了,阿黎才轉過身問道。
“送完了,如今也不幹咱們的事了。”玉瑾拍了拍手,只覺得一身輕鬆。
兩人與管事告了辭,匆匆離開了後院。
這日之後,阿黎又迴歸了原來每日伺候趙煊的日子了。
王安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事,一直沒見到人影,趙煊身邊也就只有她這麼個大丫鬟跟著伺候了。好在如王安所說,事情也不是太多,除了早晚,趙煊也是不在府上久留的。
重新被重用以後,最明顯的變化還不是每日要早起,而是府中上下態度的轉變。原先阿黎也是大丫鬟,可是府上的人從沒見到趙煊召見她,便都以為她也和後院那些人一樣,是個失寵的。
如今起復了,這些人與阿黎相處時就多了一份敬重。
更甚者,還有人想透過她調來正院。阿黎不善處理這些關係,每次遇到了只裝聾作啞,問什麼都不回。久而久之,這些人也知道從她這裡找法子是沒可能了,幾次下來,找她的人也少了。
趙煊似乎很忙,不過阿黎並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也從來沒有問過。
兩人默契地保持了原先的主僕關係。
除了伺候趙煊,阿黎每日最經常做的大概就是對著那盆花發呆了。這花是她當初要求帶過來的,可是帶過來後卻沒能好好照看,而且最初來西北府的時候,阿黎甚至感受不到趙煊有澆過水。
這盆花能活到現在,想必還是靠著王安的。
重要的東西,果然還是不能交給趙煊。
阿黎正託著下巴抵在窗臺上出神,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拍。阿黎一驚,連忙轉過身去。身後的人貼得近,阿黎轉身的力道有些大,額頭咚的一聲撞到了來人的胸口處,反彈了一下,接著又向後倒過去。
趙煊眼疾手快地拉過了人,伸手護在懷裡。
他的手還沒有放,板著臉,面無表情地順著手腕,悄悄握住了阿黎的手。
軟軟的,柔若無骨,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趙煊忽然一掃之前的疲憊,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一手握著阿黎的手,一手扣著她的腰。
腰也細細的,軟軟的。忽然不想鬆手了。